路下山,老林一个大老爷们居然恐高。 下山的时候还念念叨叨的,不过他那大光头太好认了,很快就被粉丝们发现了。 老林直接被人群挤散了,郁沉见势不对,拉着池照就跑。 各种手机,摄像设备怼上来,顾忌着有上山的游客,郁沉不得不放慢脚步。 池照被郁沉拉到身前,他垫后,其中好几次镜头之类的设备仪器都戳到了郁沉的后背。 粉丝们喊着郁沉和池照的ID,能空出手的甚至想扒拉他们。 池照拉了拉口罩,想骂人。 郁沉回头沉声说着什么,让粉丝们别再跟着,同时按了按池照的脑袋:“没事,先走。” 池照握着郁沉的小臂,实在是压不住火气,回头冲人群竖起中指:“靠!跟着你爹要钱呢?” 郁沉把他的脑袋按回去,没说池照,只回头看了眼,目光深沉。 下山坐上大巴就是晚上七点了。 一群人累得够呛,并不是所有粉丝都是理智的。 池照上车之后脸色都还很难看。 池照的手不知何时签着郁沉,回神时感受到郁沉掌心冒出的冷汗.,猛侧身:“被撞到了?” 郁沉不可能被这种阵仗吓到。 他一侧头才注意到郁沉额头冒出的冷汗,郁沉牵着池照的手轻微发抖。 池照咬牙,气的肺疼。 郁沉的表情很勉强:“手……蹭到了。” “艹。” 池照没忍住低头骂了个脏字,他给这次随行的队医们打电话,电话还没打通,池照忽然扬声道“老林!先去医院。” 前面正在教训宋应许的老林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去什么……”他的心嘴唇都在发颤楠峰,天爷。 池照把电话丢回座位中,他站起身试探地按了按郁沉手肘的位置“疼不疼?” 郁沉摇头,知道池照这是担心他还伤了别的地方。 池照的手往下,几次询问之后到郁沉手腕的位置。 刚碰上郁沉就轻哼一声。 扶着椅子穿过走道过来的老林也听见了,他的心一沉…… 池照深吸一口气,压住胸腔中的怒意。 耳边是周澄一和宋应许慌乱又焦急的“怎么了怎么了?”于今言要平静些:“离最近的医院还要十分钟、怎么样了?” 池照不敢碰郁沉的手腕了。 以郁沉为中心,围了一圈。 池照闭了闭眼,听见郁沉的呼吸声:“没有骨折,手背蹭破皮了,手腕没问题。” 短短几秒、老林算是体会了什么叫如释重负,他也冷静下来:“先去医院、保险起现还是拍个片,幸好还有一个周的时间、先听医生怎么说。” 他一偏头、看见宋应许快哭出来了,这小子又开始自责了,老林可不会哄他,做错了事就该挨骂。 “哭个屁、赛前秀恩爱,想赛后被喷是吧?还忘了关定位,赶紧回去坐着。” 他可不想一会儿又倒一个。 徐楠那边已经开始上班了,手机屏幕敲得“嗒嗒”响、手指都快有缩影了。 这种事儿就不能惯着,他们家选手凭什么受这委屈?公众人物该被追该受伤是吧? 那可是职业选手的手啊,马上就是八强赛了。 周澄一脏话没停过,今天他走的栈道下山,在栈道上就快被晃吐了,这会儿快被气吐了。 他双手叉腰,又忍不住问郁沉:“没事儿吧没事儿吧?”他小时候腿骨折过,那一个月别提滋味儿多难受了。 郁沉知道自己没骨折,他是下山途中被粉丝冲击着撞到石雕立像上了。 整个手背直接撞上石雕,火辣辣的疼,这会儿不动手腕,痛感其实很还好。 池照起身去找车上医疗箱备的酒精给郁沉消毒,他很少有这种不假辞色的时候,浑身都充斥着戾气,脸上的一点表情都带着不耐,任谁都看得出池照的怒意。 不论是不是粉丝,不说影响公共秩序,这种程度都太过火了。 池照的心在看到郁沉手背上的血丝和青紫,抽得发疼。 池照给郁沉喷酒精的时候手还在抖,他不敢去动郁沉的手腕,默默地用小指环任住郁沉的衣摆。 他自始自终都没有表现出一丝慌乱,实际上他的心跳得快炸开了。 如果时间可以像比赛一样回溯,在被粉丝围堵的时候池照一定会摘下口罩去骂人,破口大骂。 去他妈的公众人物形象,凭什么推搡他男朋友。 郁沉的目光落在他自己的手腕,职业选手的手就是命,他比谁都懂。 所以他也知道这只是擦伤,但现下,郁沉的手没有感知,酒精喷在伤口上也只带起微乎其微的痛感。 这比有痛感还让他难以接受。 郁沉闭了闭眼,意外是最大的苦难,仿佛一座大厦在倾刻间倒塌。 郁沉是ST的定海神针、因为闭眼,郁沉的听觉被无限放大,大巴里跺脚声和说话声变得愈发清晰。 他动了动唇、他是队长,这种时候必须稳定所有人的情绪。 “通知季泽了吗?先去医院看郁队的情况,赛训组关注今天的比赛了吗?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池照站起身,喝止住大巴上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的众人。 不止是选手,还有工作人员。 老林正在和徐楠商量后续的安排,他拿出威严来:“慌什么?都回位置坐好,我数三秒还没坐好的全部扣钱。” 大巴终于消停了。 郁沉抬眼,池照站在那里厉声斥止的样子格外的招眼。 以至于让郁沉产生了一种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的错觉:并不是所有的事都要他一个人来抗,郁沉很少有这种感觉。 下一秒,池照收回视线,低头时与郁沉目光相撞,眼底的焦急让他看起来像一个莽撞的大男孩。 郁沉绷紧的唇角忽然扯开笑意。 算了,就算是天塌下来了还是让他先抗着吧。 池照见他在笑,暗暗松了口气,他坐回座位里,后背紧贴椅靠,用气音询问:“没事儿吧?” 他想听郁沉说句准话他才能安心。 郁沉活动了下手腕,毫无知觉,他淡笑:“轻微的扭伤、休息几天就好。” 池照定定的看着他、他能分辨郁沉的表情,他不是傻子.或者说他没那么好哄。 他眼睛里的情绪很淡漠,吐字清晰:“你最好是、郁小狗。” 某人不知自在什么时候说过“骗队长的小狗”这种话,也不知道小狗是谁。 郁沉没指望能把人哄住,他的眼睛垂下来看着池照捏着他衣摆的指节。 “池照,我不知道不能向你作保。” 郁沉这两年因为手伤去过医院很多次,他每次都希望听见医生告诉他:“没事了。”但事与愿违。 池照在这种时候忽然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