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了,想吃什么你自己点,我还要回书院。” “马上就到午时了,楼大哥不如等会儿,一起吃了午饭再回书院吧。”年轻哥儿抬眸看着楼子初,满怀期待地道。 似是怕被楼子初拒绝,他接着又道:“我在云阳城人生地不熟,不太敢一个人在外面食肆吃饭。” 说着他垂下了眼睛,语气也变得低落。 楼子初蹙了蹙眉,像是不知道要怎么拒绝,沉吟了片刻后,想到了什么,道:“食肆的掌柜是我友人,他这里有雅间,你若是害怕的话,我让他们给你安排雅间,吃完饭了让伙计送你上马车。” 说完这么一大串话,他松了口气,快速走到柜台前,笑着问:“章兄,我们要的冷吃牛肉跟糕点准备好了吗?” “冷吃牛肉好了,糕点要稍等下。”章北庭说着,将给三人的冷吃牛肉从柜台下拿了出来。 宋宴卿道:“我去灶房看看糕点好了没有。” “冷吃牛肉?”年轻哥儿好奇地问,“是不是跟冷吃兔一样,我能看看吗?” 他身后的随从闻言,向前走了一步,朝柜台上的食盒伸出双手。 章北庭一手盖在食盒上面,笑着用下巴指了指柜台的一角,“冷吃牛肉柜台上便有,两位请随便看。” 年轻哥儿见状,面上的尴尬一闪而逝,只是很快就恢复了自然,笑着对随从道:“我们便在这边看吧。” 他嘴里说着看,却没离开楼子初身边,只往旁边移了两步,道:“看起来跟冷吃兔差不多。” “公子喜欢的话,待会儿我们买两竹筒带回去吧。”其随从接道。 两人说着话,宋宴卿从后院走了出来,道:“点心好了。” 他一手抱着安安,一手撩起后院的门帘。 章北庭见状,连忙过去帮忙。 两人谁都没注意到,自从宋宴卿抱着安安一出来,楼子初的目光便落在了安安身上。 宋宴卿转过身,安安的脸也露了出来,楼子初跟安安的目光碰到一起。 安安睁大了眼,惊喜地喊道:“父亲。” “安安,你怎么在……”楼子初话没说完,看到了紧跟着从后院走出来的言朝,愣在了原处。 言朝一身普通的青衣,腰间围着粗布围裙,为了不影响干活,早上还半披的头发被青色布带系在背后。 言朝从后院出来时,为了躲开门帘,低了下头,再抬头时,看到站在柜台前的楼子初时,也愣住了。 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瞥了眼楼子初身边的哥儿,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将手里的食盘放在柜台上,面无表情地道:“绿豆糕也好了,我让荣嫂端出来。” “阿朝!”楼子初快速绕到门边,一把拉住言朝,“你跟安安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 后面的不用问了,从言朝端出来的糕点就能知道,恐怕三日前他们没赶上的那些糕点也是言朝做的。 楼子初心里一时愧疚得不行,这段时间来,他们夫夫之间的感情确实出现了些问题,但为人丈夫,他竟不知道自家夫郎什么时候在外面找了活干。 言朝看了楼子初身后的哥儿一眼,冷笑道:“那你呢,你为什么又会在这里?” “我有两个学生想吃章兄做的冷吃牛肉,他们在书院出不来,托我来给他们取。”楼子初说完,求助地看向章北庭。 章北庭还没说话,楼子初身后的小哥儿先走过去,柔声问道:“楼大哥,这位是……” “我夫郎。”楼子初虽不耐烦他这个时候插话,但教养让他没办法不理别人,还是回了句。 小哥儿闻言,上下打量了言朝一番,唇角几不可见的勾了勾。 正在情绪上的楼子初跟言朝都没看到,被一堆信息砸懵了的宋宴卿也没注意到,但章北庭从这哥儿走进食肆时,便觉得他说话茶里茶气的。 小哥儿那一点不小心从唇角泄露的轻视,丝毫没逃过章北庭的眼睛。 见他还想再说什么,章北庭往旁边走了两步,挡在楼子初跟言朝前面,笑着道:“有什么误会去楼上雅间或者后院说,别在前面吓到孩子,还徒教人看笑话。” “多谢。”楼子初红着脸跟章北庭道了谢。 言朝也冷静了些许,看了眼眼巴巴看着他们的安安,低声道:“麻烦帮忙照看下安安。” 说完他率先朝后院走去。 楼子初朝章北庭跟宋宴卿点了点头,也跟了进去。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后院,门帘落了下来,章北庭才转头看向被他挡在外面的哥儿,含笑问:“两位客人要点什么?” 年轻哥儿忍着怒气斜了眼章北庭,没有回答章北庭的话,转身在食肆里找了个能一眼看到通往后院门的地方坐下。 这个时辰,食肆里还没有食客,章北庭看了一眼,便随他去了。 宋宴卿抱着安安,过了会儿,才完全接受这个事实,“楼先生是言朝的相公……” “嗯。”章北庭点了点头。 宋宴卿看了眼还坐在食肆里的哥儿,蹙眉道:“那他是……” 几次谈话间,他察觉到言朝在夫家过得并不好,却没想到是这种情况。 “看楼子初是怎么跟言朝说的吧,”章北庭叹了口气道,“事情或许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 再说言朝,去了后院后,拿着宋宴卿早上给的钥匙,打开了左边那个小房间的门。 楼子初无措地跟在后面。 小房间真的很小,只有一张简单的架子床,跟一张桌子,日光透过木格子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两人却感觉不到一丝温热。 进屋之后,楼子初便解释道:“早上母亲拿了些布料让我给他送去,他先前吃过食肆的冷吃兔,知道我要来食肆给学生取东西,便央着我带他来。” “冷吃兔是什么?”言朝问。 “是章兄送我的吃食,那会儿他差人来说他兄长给我带了信,我过去取的时候,被他看到了说没见过,我就给他了。”楼子初越说声音越低。 言朝淡淡地笑了下,说:“不重要了。” “你不要这样说,”楼子初一向温柔自持,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却忍不住慌了,拉住言朝的手道,“我跟他真的什么都没有。” “但是你无法撇下他不管,他兄长于你有恩,他在云阳城一日,你就会照顾他一日,”言朝甩开楼子初的手,明明是笑着,却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而且他喜欢你,你们门当户对,你父母跟奶奶都很喜欢他,都想要你娶他进门。” 从第一次看到外面那个哥儿,言朝就觉得不安。 那人看楼子初的眼神他太熟悉了,明明喜欢得不行,却还要故作平常。 当年他跟楼子初认识的那会儿,也是那样。 他是碍于两人门不当户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