页翻过,脸色渐渐有了变化,沈惟安不以为意地继续追问:“如何?” 唐钧硬着头皮说:“这种统计方式有些过于严苛,按这个模型,业内没几家公司的财报是能看的。” 沈惟安说:“不关财报的事,就说对我们作为购买方来说,你觉得这个计算模型还太过严苛?” 作为公司的财务官,不站在己方立场,为自己的利益说话,反而站在对立面?沈惟安就是叫他自相矛盾。 唐钧脸色晦暗:“看公司要看潜力。” “那你告诉我,美亚的潜力在哪?在数据造假的能力上,还是继续被空头机构狙击,却毫无还手之力上?” 唐钧锤死狡辩:“买下他们是件双赢的事,他们要是没什么问题,也轮不到沦为我们的目标壳公司了。” “就这么想买壳公司,”沈惟安不再客气,把天眼查的信息摊开在他跟前:“我花的钱,赢的却是你,还有你老婆,你岳丈,你客气了,这是三赢。” 没想到唐钧一下怒了:“你查我?我公事公办问心无愧!” 沈惟安没料到这人这么嘴硬,不过确实,这件事就是闹上法庭沈惟安也很难有理有据地说唐钧就是在损害公司利益,顶多他选的壳公司不那么符合预期而已,算不上违法。 沈惟安看着他:“你不是才出来工作的,混到这个份上,该明白名声比某些利益更重要。”大公司的财务官是很受人关注的,沈惟安随便吹点风出去,唐钧的职业生涯就算完了。 唐钧不说话,沈惟安说:“你主动辞职,我可以当这一切没发生过。” 唐钧盯着他看了好一会,起身离开了公司。 沈惟安有些心累,连带产生了一些工作上的不可控的信任危机,他没法再相信高薪挖角,猎头,或是其他什么人的推荐,他跟岳嘉明说唐钧走了,现在空出来财务官的位子,他只想找一个跟国内商场没有任何利益瓜葛的干净人。 岳嘉明说,我定了后天的航班,你从我的团队里挑个人先用,他们都跟国内的人和事没有瓜葛,合适的人再慢慢物色,别急。 沈惟安有些焦虑的心霎时被缓解,岳嘉明要来了,三天后才到,而他现在就想去航站楼守着。 岳嘉明带了个六人团队过来,其中就有他的助理费洛里,现在已经升任为第一助理了,他跟沈惟安说,我认为费洛里是合适的,这几天你可以观察下,定夺权在你。 这个曾经被沈惟安视为“情敌”威胁的人,现在岳嘉明大大方方地要“送”给沈惟安,完全在商言商,沈惟安摸了摸鼻子,心照不宣地跟他笑了笑,说好的,我会观察的。 沈惟安给工作团队在公司附近租了住处,但岳嘉明自然是要跟他回家的,第一天不聊公事,沈惟安在接风宴后故意问岳嘉明是不是跟他走,岳嘉明轻答一声:“好的,老板。” 沈惟安大笑,兜兜转转,他们竟然成了甲乙方的关系,他亲了一下岳嘉明的嘴角,说:“我一定是这个世界最听话的甲方。” 回到半山的沈宅,岳嘉明难免有些感慨,当时他从这里离开的时候,没想过有一天还会回到这里,并且是以另外一个身份。 其实那也并不是很久以前,这晚他喝了些酒,迷蒙的醉意泛上来,他站在一楼的廊檐下怔怔地说:“这里,真令人怀念。” 而后突然跳脱起来,他小跑到花园里,朝上仰着脸,冲二楼一间窗户挥手:“沈惟安!我来救你出来了!” “你是不是傻瓜,怎么把自己弄得关起来了!” 在头你吗似 过了这么些年,那窗户外被钉过防逃跑木板条的痕迹依稀犹在,沈惟安现在知道那时候十几岁的岳嘉明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过来的,他过去揽住那个今夜莫名欢脱的人,吻他,说:“岳嘉明,我应该早点明白,我离不开你。” “你是我的勇士,也是我的公主。” 他把岳嘉明拦腰抱起来:“公主不能落地走路,要被抱进去。” 上一次这样抱他,还是在伦敦第一年的圣诞节,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岳嘉明借着微醺,笑得从没有这般肆意过,沈惟安发觉自己这么喜欢看他放肆,原来岳嘉明一直在他面前收敛情绪,皆是认为自己不爱他。 每个得到爱的人都是小孩,沈惟安愿意岳嘉明一辈子都是小孩。 家里只有芳姨,新来的保姆已经带着Emma睡下了,沈鸣玉和他的男朋友正在创业,新品牌做得一头热,现在也不住在这山里,整间屋子都很安静,沈惟安把岳嘉明抱进自己房间,岳嘉明说:“为什么有种私奔的感觉,像是跟你偷偷结了婚。” 沈惟安把他放到床上,腾不出手来开灯,窗外风清月明,照得岳嘉明脸庞清隽皎洁,光与影的涌动之间,沈惟安俯身低低唤了声,“老婆”。 作者有话说: 大沈也就趁人醉酒讨个便宜 又要下周四见了(抱歉抱歉…… 第101章 关于感情的狙击 若不是沈惟安也饮了酒,这样的旖旎时刻总令人脸红,沈惟安记得少年时代的自己曾经感慨过,为什么岳嘉明不是女孩。 这样的念头往后的许多年里总是时隐时现,当时他从未深究过,只肤浅地认为岳嘉明满足了他对于一个“人”有多美,有多好的全部想象,只是可惜不能跟这么好的人谈恋爱。 而现在,他手掌心摩挲着的,爱不释手的这具身体跟他一样有着流畅的肌肉线条,有着宽阔的肩膀劲瘦的薄腰,有着修长而有力的双腿,完全不会令他产生这是女孩的错觉,却令他如此沉迷,恋恋不舍。 沈惟安觉得喝醉了的岳嘉明特别迷人,有几分平时见不到的脆弱,又忽然间会把他全部的占有欲释放出来,这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被释放的情感是只在沈惟安面前,只在这种特定的时刻才会产生的。 一个刀枪不入的人,只在自己面前有弱点,这根本是沈惟安无法拒绝的着迷。 岳嘉明的时差一时还换不过来,他们交换着做了两次,吃了褪黑素后跟沈惟安躺在床上聊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岳嘉明说:“沈惟安,你以后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公司上市后,你怎么打算的?” “有时候我觉得人生是分阶段的,一个阶段有一个阶段的目标,公司上市,我这个阶段的人生就到此为止了,算是给父母有了交代,后面想继续做之前被暂停的那些事儿。” “跟运动相关的。” “对,赛事,运动品牌,说起来,现在来做会比最开始的时候更从容,毕竟集团上市后如果我把股份套现,那可是不少钱。” 岳嘉明心里立马跳出一个公式,大致套算了下,感叹了声:“真的好多钱,比我有钱。” 沈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