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神色冷淡,看着有些难以接近,而且比他高一个头。 阮北川敦地刹住脚步,不过想到陈桥那张幸灾乐祸的欠揍脸,他横下心,大步走了过去。 酒吧里人来人往,好些蓝马甲身边都有人围着搭讪,唯独男生周围冷冷清清。 俗话说嗓门大壮胆,于是阮北川气势汹汹地冲过去:“兄弟!” 那人撩起眼皮,黑沉的眸子朝他瞥了过来。 视线相对,阮北川心尖一跳,有点怵,音调不由得降下去,活像憋了个响屁放不出来,声音细若蚊呐:“你、你那......什么一次多少钱啊?” 闻言,那人似乎愣了一下,随即挑起眉梢,显出点兴趣来,就这么懒洋洋地瞧着他。 阮北川莫名臊得慌,担心是不是自己声音太小对方没听见,只得硬着头皮重复道:“今晚你约人没?我能......跟你那什么吗?” 一秒、两秒...... 酒吧依旧人声喧嚣,但这方小小的角落却是死寂的沉默。 阮北川也沉默了。 对方看过来的眼神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打量中带点莫名其妙的兴味,就像在看个什么奇怪又可爱的玩意儿,让他没由来地生出点羞恼。 阮北川不自然地揪揪耳朵,飞快撇开视线。 余光里,陈桥正举着手机偷拍,行为举止间透露出来的猥琐气息犹如电影里的变态偷窥狂。 阮北川恨得牙痒痒,向陈桥飞过去几记眼刀,只想速战速决。他捏紧口袋里的银行卡,咬牙振声道:“我可以付双倍。” “五倍也行。” 气氛安静到尴尬。 操,他好像那个饥|渴|难|耐的变态。 阮北川僵着脸背过身去,简直羞愤欲死,全然没意识到对方正直勾勾盯着他烧得通红的耳廓。 他暴躁地踹了下墙,心说再等五秒,五秒后这人再不出声,他就走人。 刚数了个“5”,就听见一道低沉的声音,又低又磁,带着一点缱绻的懒意,刚睡醒似的勾人。 “那什么是什么?” 勾得阮北川耳根酥麻,但不妨碍他无语。他慢吞吞地转过身,眼神四处乱飘,“就是去酒店......干该干的事......” 纪峋扬眉,慢条斯理道:“什么叫该干的事?” 你特么不比我懂?阮北川心里吐槽,嘴上反问:“你干这行的不知道?” 纪峋弯唇:“刚入职,不太懂呢。” “......” 阮北川捏紧拳头,耳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憋了半晌,他自暴自弃地偏开脸,哼哼唧唧地说:“就是......滚床单......” 后几个字声音越来越小,夹在闹哄哄的音乐里,显得特别可怜。 纪峋低笑一声,眸光擦过阮北川愈发透红的耳根,摆出一副了然的表情:“这样。” “没主,五十一晚,童叟无欺,价格公道,干么?” “.......也行。” 是公道,就是公道过头了,还不如这酒吧的一瓶洋酒,难道这人隐疾缠身? 出于对身体健康的考虑,阮北川梗着脖子看向别处,选择旁敲侧击:“你收费太公道了。” 纪峋意外地挑了挑眉,几秒后明白过来,“我没病,体检报告要发你么?” “.......”倒也不用。 心思被看穿,阮北川不太自然地哦了一声,嘴硬道:“没说你有病。” “嗯。”纪峋几不可察地勾了下嘴角,淡淡道:“便宜......是因为接不到客。” 这话听来有几分不确定,像是随口编造的胡话,但阮北川一心只想着话里的意思,压根没注意。 这人的长相身材可以算头牌,放眼整个酒吧,根本找不出第二个,说接不到客,诓谁呢。 见阮北川满脸“我不信”的表情,纪峋煞有介事地抬起手,指着舞池对面十分钟前刚被他拒绝的红头发男人说:“那红头发,说我丑。” 阮北川顺着方向看过去,据说嫌弃头牌丑的红头发男人正在跳甩头舞, 从疯狂晃动的幻影里依稀能看出来是个长得尖嘴猴腮的歪瓜裂枣。 “......”丑人多作怪。 阮北川很自然地联想到陈桥跟他吵架的时候骂他丑比的事,于是再看纪峋时,不自觉多了几分怜爱。 “他放屁,你不丑,哥出十倍包你。” 纪峋勾了勾唇:“嗯,谢谢哥。” 准备离开时,纪峋说要先去交班,阮北川表示理解,约定在门口见。 附近都是酒店,骗钱坑人的黑店也不少,阮北川边走边掏出手机,打算查一查哪家口碑最好,防止踩雷。 解锁后,屏幕上跳出一堆讨论组消息,他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点开一看,果然—— [门前大桥下]:【分享视频】 [门前大桥下]:我惊了,阿川居然是个重口味!!!他、竟、然、喜、欢、猛、男!!!! 阮北川皱眉,回想下男生的体型,心说可拉倒吧,细胳膊细腿的,他能干十个。 往下十来条全都是陈桥的垃圾话。 [门前大桥下]:家人们,压个注,我赌阿川屁股开花,同意的扣1。现在让我们为他点播一首好运来! [门前大桥下]:分享歌曲“好运来” 底下一溜的好运加一,唯二两个发“我相信川哥实力”的人还被陈桥移出了讨论组。 阮北川:“......” 他黑着脸,按住语音键就开始骂人:“放你妈的狗屁!陈桥你等着,我今晚要是屁股开花,明天就让你生吃脑花,老子今天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猛1。” 放完狠话,他点开陈桥的聊天框,警告道:“你他妈再作妖,那手办也别要了,我让我哥直接扔垃圾桶。” 陈桥秒回:爹!!!我错了!这就闭麦! 这声爹叫得阮北川通体舒坦,当即关了对话框点开某团APP挑酒店。 三分钟后,他选中一家好评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的情/趣酒店,刚要点进去细看,头顶的光就暗了一瞬,一片阴影罩下来。 阮北川偏头看过去,男生双手插兜,站姿散漫,嘴里嚼着口香糖,表情比跟他在酒吧讲话时要冷淡一些,站在昏黄的路灯下,清俊疏离,没由来地有几分厌世感。 阮北川有一瞬的晃神,还没说话,就听纪峋淡淡道:“走?” “马上。”他收回视线,想了想,把手机递到纪峋眼前,询问意见:“这家行么?” 纪峋扫了一眼,“嗯。” 酒店就在酒吧往前两百米的地方,步行两分钟就到。此时已是深夜,大厅里几乎没人,办理完入住,两人搭电梯上楼。 嘀哩哩一声,1440的房门应声弹开,阮北川率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