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替我谢谢他。” 陈桥彻底放心,决定深藏功与名。 —— 阮北川拎着奶茶回来的时候,陈桥被隔壁宿舍的学长叫去帮忙了,宿舍里只有纪峋一个人。 他脚步一顿,扶住门框吸气、吐气,做足心理建设,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可刚坐下,阎王就站了起来。 阮北川嗖地弹起来,满脸戒备地抓着椅背,随时准备殊死搏斗。 他屏息敛气,暗自抡起梆硬的拳头,心想如果阎王先下手为强,他就—— 啪! 阎王扔了个暗红色的盒子在他桌上。 摔东西下马威? 阮北川倒吸一口凉气,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惨死的画面。 “哥哥。” 纪峋眼眸黑沉,直勾勾地盯着他,慢条斯理地叩了下桌子,拖腔带调地说:“你的心意呢,我领了。” “但你这别致的礼物,我恐怕用不上。” 别致的、礼物? 阮北川顺着纪峋的手指望去,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那暗红色的盒子表面,赫然写着几个黑色加粗大字——马应龙痔疮膏。 阮北川眼前一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和陈桥今天必须得死一个。 第4章 我自用 要么陈桥人死事息。 要么他和陈桥同归于尽。 但眼下这尴尬的局面,阮北川觉得挖个坑埋了自己或许才是上上策。 他做了两个深呼吸,低头,桌上的痔疮膏存在感很强,抬头,纪峋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他。 阮北川瞬间垮掉。 现在昏倒来得及吗? “那什么......”他尴尬得头皮发麻,臊得耳朵尖都红了,“不是这样......” 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纪峋来了兴致,懒洋洋地抱着臂倚在桌边,扬眉道:“哪样?” 顿了两秒,他忽地勾了下嘴角,拖着尾音“噢”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瞧着他,“你这么跟人描述啊。” 我描述什么了?! 阮北川整个人都炸起来,像只被踩中尾巴的猫,“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血口喷人!” 纪峋眉尾一扬,悠悠道:“那你怎么描述?说来听听。” “......” 说你翻来覆去叫了一晚上,夸我特牛逼,把你干得死去活来,下次还约。 这话说出口,他阮面包必定活不到今晚子时,说不定还会落个死无全尸的结局。 阮北川麻木得如同埃及金字塔里最古老的木乃伊,只恨上楼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失足摔死,也好过被阎王架在火上烤。 发呆的间隙,纪峋拎了把椅子摆在他对面,端着杯水展眼舒眉地坐那儿,慢腾腾地喝了口,才抬头瞥他,“这是打算给我描一幅清明上河图呢?” 这话听来散漫,像一句漫不经心的调侃。 只是说话的人歪在椅背上,眉梢挑着,吊儿郎当地笑着,手里晃着保温杯,怎么看都像大街上看猴戏的大爷,嘲讽技能拉满。 果然五行欠揍。 阮北川骨子里的暴躁顷刻间沸腾起来,一把抄起桌上的痔疮膏,国粹即将脱口而出。 但四目相对,阮北川瞬间卡住,当场泄气。 他把痔疮膏藏在身后,木着脸硬邦邦地抛出句:“我自用。” 沉默。 死寂的沉默。 纪峋嗤了声。 阮北川头皮一麻,极度渴望来一场不被定义的咬舌自尽。 他深吸一口气,抽出柜子底下的行李箱,翻出那把他哥夫方丛夏上个月去内蒙出差花费499巨资买回来的蒙古弯刀,递给纪峋,十分诚恳地说:“直接捅就行,甭客气。昨儿刚磨过,不扎手。” 纪峋接过弯刀,拿在手里掂了两下,又放到桌上,挑眉道:“虽然我乐于助人,但我们刚认识,你就让我办这么个难事儿。” “哥哥,你礼貌吗?” 阮北川:“......”不熟你叫哥哥干吗! 纪峋又话锋一转,兴味盎然地勾起唇,说:“你说那玩意儿不是送我的?” “嗯。”阮北川有点懵,怎么又提起这茬了? “既然如此,”纪峋眉目舒展开来,朝阮北川自然地摊开手掌,“那我的呢?” 你、的、呢? 有那么几秒,阮北川怀疑这是幻听,可眼前摊开跟他要礼物的手掌过于扎眼,于是他拳头再次硬了。 虽然鸽人是我不对,但你不是没有损失吗!我站这儿让你烤半天了!差不多得了! 但,自己鸽的人,死也得贡着。 阮北川捏紧拳头,低头看着桌边他哥给他点的奶茶外卖,咬牙道:“你看这杯啵啵奶绿配得上你吗?” 不等人回答,他就恶狠狠地说:“可太特么配了!” 话刚落,纪峋只觉手心一凉,超大杯的奶茶被塞进他手里。 他意外抬眸,男生低着头,郁闷中带点不舍,瞟一眼他手里的奶茶,又低下头闷声道:“还是加了抹茶奶盖和椰果布丁的全糖加冰超大杯顶配版,配你绰绰有余。” 纪峋盯着男生乌黑的发旋看了几秒,“啪“地戳开盖子。 听见奶茶开封的声音,阮北川心都碎了,下一秒,就听见纪峋欠欠地说:“还行吧,来两口?” 送出去的奶茶泼出去的水,阮北川别开眼,木着脸道:“我奶茶过敏。” “......” 估摸着第一口奶茶顺进纪峋胃里,阮北川悄悄叹了口气。 这奶茶是X茶的新品,他盼了半个月,就等着今天尝鲜,而且送人的东西问个售后不过分吧。 这样想着,阮北川说:“店家催我好评,你什么意见?” 男生眼睛瞪得滴溜圆,巴巴地瞅着他手里的奶茶,像只护食的仓鼠,只是碍于对手强大,没胆子直接上手,只敢缩在角落可怜巴巴地看着。 怂哒哒的样子,渐渐与记忆里的身影重合。 纪峋眸光微动,喉结很轻地滚了一下,低声道:“喝么?” 余光瞥见递过来的奶茶,阮北川下意识伸手接住,习惯性地含住吸管。 直到奶茶的甜香在齿间化开,他才猛然回神。 送人的东西我喝个毛线!再说人都喝过了我怎么—— 喝、了 救命!!!! 阮北川艰难地看了看嘴里的吸管,露出一个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我说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纪峋翘着唇靠回去,腔调松懒:“你说呢?但是我呢,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计较。” “.......” 阮北川脸烧起来,恍惚间觉得自己不仅临阵脱逃胆小如鼠,还他妈是个便宜占尽拍屁股走人的凤凰男。 他愧疚地低下头,掏手机下单,“我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