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加快脚步往学思楼赶。 这节课是马原,上课的老教授是个古板严厉的小老头。 纪峋迟到了三分钟,小老头一记眼刀飞过去,等人落座,他端起桌上的热茶喝一口,慢悠悠地说:“刚才迟到的高个男生,起来复述一遍哲学的基本问题。” 纪峋站起身,垂下眼皮快速扫一眼许三图推过来的课本,开始回答。 老教授满意地点点头,总算放过他。 坐下后,许三图就迫不及待地凑过来想跟他说话。 纪峋眼皮半垂,随手翻了页书,“老师在看你。” 许三图:“……” 抬头一看,讲台上的老教授果然虎着脸在看他,许三图立刻噤声。 下课后,两人去食堂吃饭,食堂人挤,许三图护着餐盘奋力向前,而纪峋一向对吃的要求不高,又懒得排队,就随便买了份人少的套餐。 他惯例先去找位置,恰巧门口的就餐区有人吃完要走,纪峋正准备走过去,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他回头,陈桥端着一碗面,笑嘻嘻地冲他打招呼:“嗨!学长,找位置呢?” 纪峋瞥了眼因为搭话被占的座位,凉凉道:“不然?” 陈桥噎了下,“那正好,阿川坐那儿呢,你跟我们一起呗?”说着抬手指向某处。 纪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阮北川坐在靠窗的椅子上,一只手捏着筷子,另只手握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谢了。”纪峋收回视线,“加个人,我朋友,介意么?” 陈桥笑:“不介意,人多热闹。” 陈桥去买鸡腿,纪峋先过去,挑了阮北川对面的位置。 餐盘不轻不重地磕在桌上,阮北川抬眼,先看见一份素得令人发指的套餐,视线往上,是纪峋面无表情的俊脸。 对视三秒,阮北川倏地回忆起下午的尴尬事迹,不自然地垂下眼睛,选择盯着纪峋的餐盘。 二两米饭,五根素炒青菜,三块干煸豆腐,一颗牛肉丸。 似乎是食堂今天的特价套餐,三块钱一份,还不如一桶某师傅方便面贵。 这人就吃这个? 阮北川微微皱眉,没由来地想起挂在阳台晾衣杆上的彩虹色老年T恤。 两分钟后,纪峋就见对面的人霍地站起来,端起自己桌上那份素食餐盘,啪地搁在身前。 紧接着,一份盛满红烧牛肉的餐盘被推到他手边。 小学弟用筷子挑起一根青菜塞进嘴里,脸蛋痛苦地皱成一团,咬牙切齿道:“我减肥,吃素好,吃素妙,吃素棒得呱呱叫。” 纪峋稍稍扬眉,刚想说话,一张崭新的饭卡就被推到他手边,小学弟垂着眼皮,嫌弃道:“这饭卡硌手,拿去刷。” 第11章 金主的责任 纪峋盯着桌上的淡蓝色饭卡看了两秒,忽地扔掉手里的筷子,身体前倾,单手杵在桌上支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瞧着阮北川,嗓音带笑:“这是可怜我呢?” 阮北川身子一僵,刚想反驳,又见纪峋扬起眉梢,弯着嘴角,笑得促狭又勾人,“还是,在履行金主责任?” 什么责任? 金主还有责任?! 阮北川怀疑他耳朵聋了,不由得抬眼,下意识道:“金主还有责任?” 听见这话,纪峋轻轻“啧”了声,瞥过来的眼神充满谴责意味,上下打量阮北川一番,拖腔带调地说:“哥哥,你不会想赖账吧?中午还说我是你的人呢,下午就——” “闭嘴!” 阮北川瞪着眼睛伸手去捂纪峋的嘴,耳朵臊得通红。 妈的,这人说的什么话! 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不知羞耻!!! 纪峋的呼吸轻轻浅浅地喷在阮北川手背上,带起一点酥酥麻麻的痒意,他不由得蜷了下指尖,刚想放手,就见纪峋挑了挑眉,嘴角微动,似乎想说话。 啪! 阮北川又捂回去。 纪峋眨眨眼睛。 像一只无辜的小绵羊。 如果忽略那双直勾勾的眼睛的话。 阮北川在心里骂了句,偏开脸,眼睛看向别处,“我没想赖账,老子的字典里就没有赖账这个词儿。” 说完,他撇着眼睛转回来看了纪峋一眼,烦躁地拧眉,“哪儿那么多废话,给你就拿着。” 纪峋喉咙里发出一个模糊不清的低音。 这人又想说什么屁话? 下课时间,食堂人来人往,他俩这姿势已经吸引了不少同学的关注,也不知道纪峋的骚话被听见多少。 注意到四周频频投来的目光,阮北川逐渐暴躁,咬牙道:“是,我有......主责任。” “现在给老子闭嘴吃饭!” 说完,他松开手撤回去,绷着脸冲餐盘里绿了吧唧的青菜放冷气。 三秒后,旁边轻飘飘落下来一个字:“噢。” 阮北川:“......” 噢你个头。 片刻后,陈桥左手拉面右手鸡腿,大喇喇地坐在阮北川旁边,许三图紧跟着坐在陈桥对面,笑着打招呼:“你们是纪峋的新室友吧?我叫许三图,是纪峋的同学。” 陈桥属于人来疯和社牛的结合体,笑了笑,迅速接话:“学长好!我叫陈桥,这是我发小阮北川,我俩都是艺术学院的。” 他俩都很健谈,五分钟不到就从食堂饭菜口味聊到了近期的NBA球赛,并互相交换了微信。 聊了半天都不见阮北川说话,陈桥奇怪地转过头,就发现阮北川餐盘里的红烧肉变成了几根蔫巴巴的绿青菜,而他兄弟本人,正面无表情地挑起其中一根,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往嘴里塞。 仿佛一位即将英勇就义的战士。 陈桥:“?” 他曲起手肘碰了下阮北川的手臂,刚想说话,就见纪峋慢条斯理地夹起一块红烧牛肉,展眉舒眼地往嘴里送。 动作优雅得仿佛一位家财万贯的英国爵士。 陈桥:“???” 他视线向下一瞥,纪峋手边的餐盘不就是阮北川的吗! 陈桥瞪大眼睛看了这两人半晌,最后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瞪着纪峋,大吃一惊:“学长!你居然抢我兄弟的伙食?!” “咳!咳咳咳......”阮北川猛地被青菜帮子呛到,咳得震天动地。 “卧槽你没事吧?”陈桥贴心地帮他兄弟顺了顺后背,关心道:“咳这么厉害,小心噎死。” 与此同时,纪峋撩起眼皮,瞥了眼小学弟头顶因为咳嗽疯狂抖动的呆毛,懒洋洋地笑了声,“抢?噢,忘了说,这是阮同学送我的呢。” 陈桥惊了,阮北川什么时候背着他和纪峋这么熟了? 许三图也惊了,纪峋什么时候和他新室友这么熟了? “毕竟阮同学这么热情,我也不好拒绝。”纪峋气定神闲地看向阮北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