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男不敢造次,像条落水狗似的瑟缩在角落,目光阴狠地死盯着旁边互相说笑的纪峋、阮北川和陈桥。 性\骚\扰这招他用了好些年,一直安稳至今,从没像今天这样赔了面子不说,还被打折了一条胳膊,翻车翻成车祸惨案。 黄毛男恨恨地瞪着纪峋,心里暗暗盘算改天这笔账一定得讨回来。 下一秒,纪峋没什么表情地侧过头,不咸不淡地扫了他一眼。 黄毛男心头一凛,后背泛起丝丝凉意,二十分钟前被摁在地上摩擦的恐惧扑面而来,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低下头灰溜溜地装起缩头乌龟。 纪峋面无表情地嗤了声,转回头看向张着嘴巴欲说还休的陈桥,“继续说。” 陈桥眼睛一亮,“我刚刚夸你呢峋哥,你今天打人这套太帅了!那黄毛猪头躺在地上嚎的时候简直爽飞了好吗!以后我约架你一定得帮兄弟一个!给钱也行!” “这恐怕不行。”纪峋挑了下眉,责备地瞥一眼陈桥,“我呢,肾虚体弱,打架这种伤筋动骨的活动,伤元气,别带我。” 陈桥失望地“啊”了一声,怀疑地看了他峋哥一眼,小声道:“可你刚刚打架的时候,看着也不像体弱的啊。” 话音刚落,就见他峋哥无悲无喜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偏开头猛地咳嗽起来。 陈桥:“......?” 三秒后,只见他峋哥按着胸口,用支离破碎的声音说:“抱歉,风太大。” 话音落下,纪峋似是呛了口风,瞬间咳得惊天动地。 陈桥:“?!?!” 他峋哥虚成这样吗! 听见纪峋咳嗽,阮北川不由得皱起眉,锁了手机揣进兜里,抬手给纪峋拍背,然后满目谴责地看着陈桥说:“看见没?人体弱,吹一会儿风就咳嗽,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一个人拳打张三,脚踢李四。” 陈桥:“......” 妈的,他好像一条钻在车底的狗。 陈桥默默挪动脚步站远了些,满面悲戚地掏出手机准备和许三图诉诉苦,刚发完“我真像条狗”,酒吧另一侧的小巷口突然传来一道带着哭腔的熟悉的声音。 陈桥耳朵一动,抬起头,江回穿着件单薄的白衬衫,双手护在胸前,瑟缩着肩膀,身前围着的三个壮汉正对着江回推推搡搡,粗声粗气地在说些难以入耳的荤话。 陈桥一愣,想都没想就抢过他兄弟手里的长柄伞,提着伞冲了过去。 阮北川只觉手里一空,怀里被塞了个手机,耳边同时掠过一阵风。他愕然转头,瞥见陈桥宛如战士冲锋陷阵般的背影,不由得出声:“你干什么去?” 陈桥大手一挥,潇洒道:“哥去救人!你跟峋哥走吧!不用管我,回头见!” 阮北川:“?” 阮北川:“你救——” 话没说完,附近派出所警车的警笛声由远而近,刷地停在酒吧门口。阮北川担忧地看了眼陈桥离开方向,跟着纪峋上了警车。 十分钟后,一行人到达附近的派出所。 因为有监控和陈桥拍的视频证据,加上阮北川这个证人,警察一通盘问之后,黄毛男没敢嘴硬,老老实实地招了,十几分钟后警察就结了案,黄毛男罚款五百,拘留一周。 做完笔录出来,时间接近晚上十一点,十一点半是江大宿舍的门禁时间,这儿距离江大有一段不短的距离,阮北川和纪峋打车紧赶慢赶踩着点进了宿舍。 见陈桥还没回来,阮北川拨了个电话过去,陈桥一秒挂断,然后回了条信息过来,说今晚不回宿舍,在江回家住。 阮北川有些意外地皱了下眉,发了个问号过去,陈桥却没再回复。 —— 第二天是星期四,也是江大的学生社团活动日,除了部分课业繁忙的理科专业需要上课之外,其他专业这天一律不许安排课程,美名其曰为了促进大学生的全面发展。 阮北川和纪峋都没有加入任何社团,这天自然就是空闲的。 但是鸡“鸭”上头的阮北川可不会放过压榨纪峋的机会,他给纪峋接的课外辅导和模特代拍都安排在了今天。上午一对一辅导小学生,下午去校外的影楼拍照。 纪峋对此并无异议,毕竟有“金丝雀职业操守”在。 作为一个合格的金主,金丝雀工作的时候,阮北川当然要去当监工。 因此,吃完早餐后,两人就出发去了距离江大十公里远的某处高档别墅小区。 据负责兼职群的学长介绍,纪峋今天要辅导的小学生刚上一年级,家里贼有钱,光是负责小学生吃喝拉撒的生活保姆就请了五个,要不是一直辅导小学生的博士学姐要跟导师去外地做田野调查,这种美差一般轮不到本科生。 说这话的时候,兼职群学长特别羡慕地告诉阮北川,应聘这活儿的研究生也不少,但小学生的父母看了纪峋的照片后,当即就定下了纪峋。 阮北川惊讶又无语,心道这年头帅果然能当饭吃。 半小时后,出租车到达目的地,两人按照雇主给的地址走到某栋别墅的小花园前,按响了门铃。 门铃响过两声,一个系着围裙的中年妇女小跑着出来,一边把门打开一边笑着说:“你们就是给思睿上课的大学生吧?快进来,思睿已经在房间等着啦!” 阮北川乖巧地点点头,礼貌道:“好的,谢谢阿姨。” 说完,他扭头去看纪峋,示意这人说点客套话。 纪峋眉心微蹙,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别墅的装修,仿佛陷入了沉思。 “?”阮北川有些莫名,曲起手肘撞了下纪峋,压低声音道:“你看什么呢?快点叫人!” 纪峋回神,冲带路的阿姨淡淡道:“阿姨好。” 中年妇女“哎”了一声,又笑眯眯地夸纪峋和阮北川长得一表人才,将来肯定能大有所为。 说话间,三人走进别墅大门,在中年妇女的示意下换了客人拖鞋,就被带去小学生的房间。 中年妇女放轻动作敲敲房门,柔声道:“思睿,给你上课的老师来啦。” 话音刚落,面前棕褐色的房门应声而开。 房间门口站着一个身穿黑白背带裤的小男孩,男孩头发微卷,皮肤白嫩,眼睛大而圆,短胖的小手握着铁制门把,仰着头,直勾勾地看着站在前面的阮北川,朗声道:“哥哥好,我叫博思睿。” 阮北川没怎么跟小孩相处过,略显尴尬地蜷了下手指,“你好,小朋友。” 得到回应,博思睿眨眨大眼睛,看见站在阮北川身后的纪峋,他倏地瞪大眼睛,惊喜道:“小舅——” 话音未落,就见纪峋眉心一跳,倏地跨进去,一把抱起博思睿往里走,说:“嗯,上课吧。” 他声音里有几分几不可察的慌乱,阮北川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