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迷离,头发有些凌乱,眼尾和脸颊染上一片绯红,看起来又傻又狼狈。 阮北川看了几秒,皱了下眉,嘟囔两句,低头扭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水声停下的时候,阮北川抬眼,从镜子里看到了默不作声站在他身后的纪峋。 蓦地,阮北川酒醒了一大半,沉下脸,甩了甩手,转头就要走出去。 下一秒,他手腕一紧,阮北川动作一顿,拧眉回头。 纪峋扣着他的手腕,淡淡道:“躲我一晚上了,可以问问理由么?” “如果是游戏,我可以道歉。” “你瞎想什么。”阮北川烦躁地抿了下嘴唇,稍微用了些力气甩开纪峋,声音冷淡:“只是游戏而已,我还没那么小心眼。” 纪峋撩眼看他,“那你在气什么?”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阮北川闻言立刻瞪他一眼,语气冷硬:“老子没生气!” 纪峋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阮北川不太受得了这种眼神。 他别开眼,犹豫片刻,深吸一口气,决定把话说清楚:“我们的包养关系到此为止吧,我不想继续了,钱不用还我。” 第24章 自己醋自己 这话刚落下,阮北川余光瞥见纪峋垂在身侧的手不太明显地攥了一下,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收回视线抬手揉了揉鼻子。 空无一人的卫生间再度沉寂下来,洗手池旁的白炽灯有些晃眼,纪峋浴在这白光下,仿若雕像一般,沉默不语地站着,恍惚间有种黯淡的颓然感。 阮北川最后抬眸看了他一眼,不知怎么心里也没多好受,他转过身,迈步要走。 纪峋忽然出声:“理由。” 他声音依旧低沉,但这种低沉与往日相比,多了几分难以描述的窒闷。 阮北川顿住脚步,脑海里飞速闪过《霸宠金丝雀》里楚天霸第一次和金丝雀分手的场景。 片刻后,他没回头,背对纪峋站在卫生间门口,扬声潇洒道:“......你就当我是个骗身骗心的渣男好了。” 很好,下一步就该掀一掀皮衣,扭头洒脱离去。 然而不等他掀起T恤衣摆,纪峋就在他身后蓦地低笑了声,漫不经心地开口:“哥哥,我们睡过么?你算哪门子骗身的渣男?” 阮北川顿时哽住。 操,这是什么走向? 纪峋难道不该像楚天霸的金丝雀一样黯淡一笑,转身就投入白月光的怀抱,和白月光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吗? 阮北川疑惑抬眉,面上却不显,略略偏过头,镇定道:“怎么?你难不成还想跟我睡一觉再走?” “噢。”纪峋展眉舒眼地勾了勾唇,拖腔带调地说:“也不是不行。” 阮北川:“......” 纪峋又慢腾腾地接着道:“人酒吧的客人都说我是头牌呢。哥哥,你不睡一次,岂不是亏了?” 阮北川:“.........”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话落没几秒,纪峋欠揍且吊儿郎当的声音就倏地出现在耳边,阮北川下意识抬手捂住耳朵,脑海里却禁不住飘过半小时前纪峋克制却轻柔地落在他耳垂的那个吻。 下一秒,阮北川整只耳朵都麻起来,他死死拧紧眉头,动作粗暴揉捏着耳朵,余光扫过纪峋的侧脸,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亏、亏不亏我说了算!” 纪峋无悲无喜地“噢”了声,面无表情地下结论:“那就是亏了。” 阮北川:“。” 他反复做了三个深呼吸,扭过头,绷着脸咬牙切齿道:“你特么再废话,信不信我......我在这儿就把你那什么了?” 闻言,纪峋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垂下眼,忽然开始慢条斯理地解扣子。 “!!!” 阮北川瞠目结舌。 纪峋淡淡地看他一眼,解扣子的速度却越快,一分钟不到,纪峋的大半个胸膛就几乎都露了出来。 眼见纪峋下一步似乎就要解裤子了,阮北川登时炸起来,一个箭步冲上去按住纪峋的手,磕磕巴巴地呵斥道:“给、给老子住手!你、你特么脱衣服干什么?” 纪峋冲他眨眨眼睛,声音颇为无辜:“等你弄我。” 阮北川猛地被口水呛了下,瞬间咳得惊天动地。 纪峋懒洋洋地倚着身后的墙壁,大喇喇地敞着胸膛,兴味盎然地瞧着羞愤欲死的小学弟,闲散得丝毫不像一个即将失去清白的好人,“怎么?你想赖账?” “哥哥,”纪峋拖着尾音说,“需要我帮你回忆下么?一分钟前,你揪着我的衣领,说想在这儿那什么我。我现在呢,只是配合你——” 声音戛然而止,阮北川死死捂住了他的嘴。 纪峋低眼,小学弟怒目圆睁,好似一只炸毛的金渐层,绷着脸瞪人装老虎,自以为模样足够吓人,但其实连耳朵尖都泛着粉。 而且....... 身高还不够,得努力垫着脚才行。 纪峋没忍住偏头闷笑一声,下一秒,如愿收获几枚来自小学弟的凉凉眼刀。 他勉强止住笑,看向阮北川的眸光却笑意难敛。 阮北川被纪峋笑得心里发毛,气势瞬间弱下去一半。不过他面上依然不显,眉毛揪成一团,死死瞪着纪峋,恶声恶气的仿佛土匪下山,“老实点!再笑打晕你扔去湖里喂鱼!” “嗯。”纪峋乖顺地应下,嘴角却弯了起来。 感觉到手掌下的弧度,阮北川咬牙切齿地横了纪峋一眼,随即松开手,用力捏住了纪峋的嘴唇。 纪峋笑不出来了,疼的。 阮北川立即狞笑一声,全然没听见不远处的走廊响起的脚步声,他把纪峋的嘴唇捏成扁扁的鸭子嘴,眉飞色舞道:“还敢乱说话么?” 话音刚落,半醉不醉的尚九东出现在门口,看见卫生间里的场景,尚九东酒清醒了一半,目瞪口呆地愣在门口,嘴巴弯成O型。 纪峋眼神示意阮北川,但阮北川浑然不觉,身体前倾,胳膊顶住纪峋的胸膛,凶巴巴地训话:“男德知道吗!下次再不守男德随便脱衣服,小心我动真格!侵、侵犯你!” 纪峋无声地叹了口气。 然而纪峋这副样子落在尚九东眼里,就是他宛如恶霸一般的好兄弟,光天化日之下不仅口出恶言,还脱人衣服,妄图强抢民男。 法治社会!这能忍?! 尚九东立刻拉住酒吧卫生间的金棕色木门,力图给他兄弟打造一个绝对安全的强取豪夺氛围。 门板在地上滑动发出“吱吱”的声响,阮北川马上回头,尚九东心领神会地冲他挥挥手,特别上道地一边关门一边说:“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 “嘎吱”,木门重重关上了。 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