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对上镜头里纪峋隐忍中包藏着希冀的目光,拒绝的话在舌尖滚了一圈,又被他硬生生咽了进去。 阮北川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硬邦邦地道:“只穿一天,对吧?” 纪峋:“嗯。” 阮北川表情有一瞬的狰狞,“行,我穿。” 镜头那边没出镜的许三图看不下去了,不忍直视地捂住脸,笑得花枝乱颤。 下一秒,就看见他病入膏肓的朋友轻飘飘地掠了他一眼,慢腾腾地说:“既然这样,许三图和陈桥也愿意,对么?” 莫名躺枪的许三图和陈桥:“???” 心里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阮北川把目光转向陈桥,陈桥咽了咽口水,心里很想拒绝,嘴上却怂哒哒地说:“当然,都是兄弟,我怎么可能不愿意!是吧三图哥?” 镜头那侧的许三图面目扭曲,硬邦邦地挤出一个“是”字。 纪峋弯起苍白的嘴唇,展眉舒眼地往后靠了靠,整个人看起来鲜活了不少,“行,谢谢各位。” “挂了。” 视频挂断,陈桥傻呆呆地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他始终无法理解,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错,导致事情再次往“吃瓜吃到自己家”的方向发展。 另一边。 许三图同样久久无法回神。他揉揉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半躺在病床上优哉游哉装病号的纪峋,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事情的走向会往“塌房塌到自己家”方向发展。 “病号”纪峋接收到许三图怀疑中充满难以置信的眼神,眉梢轻挑,吊儿郎当地“啧”了一声,然后气定神闲地打开某同城网购软件,下单了两身“精神小伙三件套”。 许久没有开单的卖家顿时喜出望外,承诺半小时内一定准时送到江大。 纪峋十分满意,给出人生第一个五星好评,刚放下手机,急诊科查房的值班医生就推开门走进来。 这间病房没有其他人,只有纪峋一个假“病号”。 值班医生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半躺在床上脸色惨白虚弱的纪峋,印象中他似乎并没有收治过这样一位“病重”的急症病人。 片刻后,值班医生脑中灵光一闪,眉头皱起,眼神瞬间犀利起来,“小伙子,我记得你是来看口腔溃疡的吧?” 纪峋:“......嗯。” 听见肯定答案,值班医生立刻不赞同道:“口腔溃疡不需要留院,按时补充维生素,喷药就行了。你穿着病号服躺床上干什么?不舒服?” “......”纪峋镇定道:“刚刚有点低血糖,躺了一下,抱歉。” 值班医生松了眉头,没有追究低血糖为什么换病号服的事,摆摆手道:“行,没事儿就走吧,待会儿还有病人需要床位。” “抱歉,”纪峋道,“马上走,给您添麻烦了。” 值班医生点点头,背着手推门离开,接着巡查去了。 纪峋脱下病号服叠整齐放进病床旁边的柜子里,走进病房的卫生间,从裤兜里拿出一包卸妆棉,对着卫生间里头的镜子擦拭嘴唇上的粉底。 五分钟后,恢复原样的纪峋洗了把脸,抽出纸巾擦掉脸上的水珠,刚走出病房,就看见背靠墙壁躬着肩膀闷笑个不停的许三图。 “操,老纪。”许三图笑得停不下来,走过来搭着纪峋肩背,“我说你可真行,梦想是精神小伙这种瞎话也编得出来,还有那什么孤独旅程的梦想论,我快被你笑死了,兄弟我是真服。” 闻言,纪峋脑海里不由得浮现方才装病瞎扯的一幕,也跟着笑了,不轻不重地捏起拳头怼了下许三图的肩膀,笑骂道:“滚蛋,你出的馊主意。” 许三图没脸没皮地笑了下,说:“哎,我还以为你这万年不开花的铁树是个一窍不通的榆木脑袋呢!没想到啊,我是真没看出来,你小子居然是个诡计多端的套路狗!装病技术这么熟练,粉底液用得溜啊!” 纪峋瞥他一眼,“一边去,我这是过来人经验。算了,毕竟你没老婆。” “滚滚滚!我们直男不着急,不是我说,你那小学弟也太单纯了点,你说什么他都信。”许三图咂摸过味儿来,“啧,我现在良心好痛哦。” 纪峋不置可否,勾了勾唇,笑道:“以后我和阿川结婚份子多给点。” 两人并肩走出中心医院急诊科大门,顺着台阶走去医院后门打车。 中心医院处于大学城的中心位置,附近有一条商业街,夜晚的商业街烟火气十足,各类小吃摊生意火爆。 许三图买了根淀粉肠,和纪峋一起站在街边等车。 他三口吃完扔掉木棍,想了想还是很好奇,“老纪,你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是酒吧那次一见钟情?” 纪峋点了根烟,燃过一半的香烟松松夹在指间,说话时袅袅烟雾自唇间溢出,“两年前,高中那会儿。” “操!”许三图惊了,“这么久啊,所以你们高中同校,他是你学弟?” 纪峋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头一次吃到这么热乎的八卦,还他妈是本学院大名鼎鼎院草纪峋的大八卦。 许三图兴奋得眼睛发亮,发出狗仔挖料的声音:“真是操了,你小子居然是个深情种!你当时怎么不表白?两年哎!你可真耐得住寂寞!” 夜风拂面,吹散了纪峋额前的碎发,商业街五彩斑斓的灯光落进他眼底,像是泛起一层涟漪。 他掸了掸烟灰,路灯下的眉眼显出几分寂寥的寡淡,低沉的嗓音散在夜风里:“那时候不确定他是不是喜欢男生,后来毕业了,觉得没必要。” 毕业后天各一方,没必要去打扰。 说到这儿,纪峋停了下来,唇角溢出少许白雾,声线不自觉染上几分不易觉察的笑意,“没想到......车来了。” 许三图听得正起劲,纪峋却戛然而止,他巴巴地看着纪峋,宛如被闰土驱赶出瓜田的猹,“没想到什么?你快说啊!” 纪峋摁灭烟头扔进垃圾箱,不耐烦地“啧”了声,语调散漫:“行了,上车。” “你忒不厚道!”许三图不甘心地抡起拳头,跟在纪峋身后坐上车,“改天讲完啊。” 纪峋笑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 第二天。 阮北川起床的时候,就看见纪峋已经穿上了那身精神小伙三件套,是非常经典的西红柿炒鸡蛋组合。 他趴在床上,对这身打扮的纪峋颇有些不忍直视。 纪峋这张脸配上这么一套辣眼睛的丑衣服,有种不知死活的美感,简称神经病美学。 阮北川盯着纪峋异常辣眼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皱着眉别开了眼。 再想到等下起床他也要换上这身精神小伙三件套,心情顿时无比烦躁。 阮北川一方面十二万分想穿越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