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为人师表,无非就是传道授业解惑,沈凌夕似乎都没有依赖过自己。
徒弟怨过他吗?
沈琢不?知道。
但他看见那抹雪白的身影穿过灼灼红梅时,就想?起了当年还修无情道的裴青野。
寒风似乎依然挟裹着临渊宗弟子的惨叫,冤魂从?未离开过这片坟山。沈琢深吸一口气,冰寒刺骨空气灌入肺部,将?那股翻腾汹涌的炙热气息强压回道心之中。
山顶的风雪更加猛烈了,山巅的湖泊和岩石早已被冻成冰川,狂风挟裹着碎雪,呼啸地奔向阴灰的天际。
沈琢脑海里掠过许多念头,直到流光出?现在临渊水榭山崖边,化作一道清隽冷淡的身影,他才?回神。
沈凌夕已经及冠,若是凡人到了这个年纪,便该由父母做主?娶亲生子了。
刚冒出?这一念头,沈盟主?忽然想?起那一场试炼幻境,心神微震过后,陡然生出?一种说不?出?的荒诞感。
杀师证仁这事沈琢不?认可,但“苦海无涯”的幻境中出?现的是试炼者的磨难——沈琢不?是慕长渊,不?能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上去。
况且对方自行破解幻境,达成试炼,没有舞弊。
沈琢虽然不?认可,对此?也无话可说。
这时沈凌夕已经走近,行了个弟子礼:“师父。”
“你新收入的弟子呢。”
沈凌夕面不?改色:“与同门师兄弟在一块儿。”
这话严格来说也不?能算错,慕长渊与其他墨宗弟子都在碧湖宫。
“可听?话?”
“还行。”
“……”沈琢就没什么要问的了。
与慕长渊的成长环境不?同,这师徒俩都很?少关心对方。
碎钻般璀璨闪亮的雪落到沈凌夕乌黑鬓边,他面容清冷,全然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隔着十几步的距离,沈琢闻到一股淡淡的梅花幽香,脱口而出?的第?二个问题竟然是:“你养的那条鱼呢?”
沈凌夕淡定道:“放生了。”
沈盟主?闻言不?置可否,几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打?消了让他把猫也放生的念头,回归正题:“今日为何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