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受够了,于是他决定不再忍耐。
“我讨厌你,你的儿子一直都讨厌着自己的母亲。”布雷斯讨论起憎恨的语气就像在谈今天的天气,亦或是一个很遥远的故事:“某种意义上你也毁了我的人生。”
这竟使得老扎比尼夫人甜蜜的微笑了:“可你依旧很爱我。”
“我是很爱你,”布雷斯同样哂笑,他们在露出讽刺的样子时十分相像:“但这和恨意并不冲突,别装傻,妈妈——我想你比我更明白。”
“你有没有真的爱过什么人,”他其实很好奇她到底还剩没剩下所谓的感情,在她连续弄死那么多任丈夫之后:“如果没有我,你会不会选择不同的生活?”
“我爱你,所以我给了你这些。”她突然站起来深深的拥抱了他,老扎比尼夫人眨眨眼,感到她的儿子僵硬了一下,他现在是如此高大,那些为数不多温情的回忆好像还是昨天的事。
“这都是我自愿的,不过我很惊讶你一直陷在那些奇怪的想法里。”她抚上他柔软的脸颊:“扎比尼自始至终都是你的东西,你有权利做任何改变。”
老扎比尼夫人想起布雷斯小时候经常喜欢盯着什么廉价的植物瞧个没完,也许她的的确确忽视了儿子精神上的需求。因为现在布雷斯只是皱着眉接受她的抚摸,以一种温和却沉默的方式抗拒。
他很像他,很像那个人——这一瞬间她甚至想用指甲掐上去,但在最后一刻及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对于所有物,你可以把它变成自己喜欢的样子。”而不是一道古板的枷锁,布雷斯好像在一开始就深深地误解了这一点。她发现她的儿子在某些方面具有如此可笑的契约精神,比如家族——又比如让他铁了心要一头扎进去的婚姻。
于是老扎比尼夫人吻了下他的脸侧:“那些规则不会限制你,它们只会成为你成就的一部分。”她纤细的手指绕过那枚闪着光的月亮耳钉,以一种柔和的力度拨弄它。“从一开始,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而已。”
哪怕杀了很多的人,但老扎比尼夫人仍算得上是一位合格的交际者,她送人礼物从来不是为了让对方难做,更何况是给自己的孩子。
“当你成为父亲,也许你会走出和我不同的路。”不过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老扎比尼夫人娇气气的把话题又引导回正轨,开始旁敲侧击的问起关于这只夺走了儿子倾心的漂亮小鸟的一切。
她的儿子恐怕要完蛋——老扎比尼夫人冷眼瞧着布雷斯以一种看似无所谓的态度警告她不要再去找佩里一家的麻烦,这让她都快要控制不住的讥笑起来。
他不知道女人是天生擅长利用爱情的动物,哪怕是最好说话的小姐都知道如何用爱慕牢牢锁住男人的心,这是深深刻在血液里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