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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包恩又飞快翻阅:“老板踩一捧一,表示别人家的老板不好的同时吹嘘自己,属于想要费尽心思留下职员的表现,只是手段比较笨拙,也可能是想要得到认同,因此这时只需要多加奉承,顺着她的话说——”
受不了。没等他煞有其事地读完,我直接上前一步,站到他面前,把书本从男人手头无情地拔出来。
“不需要。”我对上他随之仰起的视线,拎着这本疑似智商税的书,无语道,“我只是解释我不会这么做,算什么踩一捧一啊。”
“是吗?你说了那种老板很麻烦。”
“那就当我踩了,这位员工你有什么意见?”
心爱的书籍被我抢走举高,里包恩的手追到半空,接话间应该是见我不打算归还,便准备放下。
他的掌心悬落到我腰侧的位置,没有碰到,却似乎堪堪停了一停。随即又很快收回了手。
“……我可没说有意见,领导。”这个一看就意见很多的保镖微微翘起唇角,“只是书上说,适当唱反调也有利于提高在老板心里的地位。”
男人嗓音低沉,依然是那一把辨不出揶揄、宠溺还是讥诮的语气。
长椅后的树枝繁叶茂,阳光在枝丫间穿梭,投下斑驳的浮动的光影。我无端地感到几分不自在的闷热。这股热感钻进后领,令紧贴着修身衬衣的脊背隐隐发麻,连带一种肾上腺素分泌般的出汗的错觉。
摸了把脖子,是干燥的。
向侧面远离他两步,我把畅销书放到长椅一边,松了松系紧领带的领口,有些微妙地叹了口气。
“你的地位已经够高了,不用别人说,你自己早就心知肚明了吧。史卡鲁不算正式的员工,就你这么一个。”我平静地说,“你还想高到哪里去?”
这是反问的口吻,而不是需要答案的疑问。
然而里包恩的目光却径自紧随而来,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你是真不知道?”
听起来平常得只不过是闲聊接话,但又问得颇为质疑,好像我得知道什么一样。
我一怔,蹙起眉歪了歪脑袋,“嗯?”
该知道什么,他想提高员工地位吗,但我不是说了已经够高了么。甚至在我目前还有联系的朋友名单里,他的重要性都是头筹。
在以前,我从来不会害怕谁就此堂而皇之地离开我的生活,从而非要紧紧地抓住谁不可。因为我知道很可能会有关系淡化的一天,所以当务之急是抓紧当下,珍惜和每个朋友相处的机会。会难过的事就留到真的难过时再说,反正都会过去。
这样在多年以后,即使大家都拥有了自己的家庭、事业与人生新阶段的朋友圈,天南地北渐行渐远,聊得少了、聚不起来,也至少能从回忆里提取出残留的灼热的真心,不至于太遗憾。
像里包恩这么会看人,甚至擅长解读微表情到疑似能读心的类型,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现在唯独不希望他消失,从此往后几十年都联系不上。
而正是因为他知道,所以才直白地、确切地提出过承诺,让我不用担心啊。
如果这是漫画分镜,我的脑袋后面一定有一个加粗的问号:难不成他觉得我只是说说,而不是真的把他看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