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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递员把夹在胸前口袋里的黑笔递来。
我看了一眼纸箱贴的单子。嘿嘿,哈士奇洗碗机。签了。低头签名之际问道:“衣服有吗?”
“在这里。”他把签好的纸箱放到地上,换了个小号一点的。
果然还是买了啊。
我很满意,一并签收。把箱子放进玄关,握着门把手便要关门:“谢谢你,辛苦了。”
“请等一下。”
业务十分专业的快递小哥叫停,从口袋里拿出清单,点了点。花了两秒确认完毕,接着煞有其事地塞回单子,转身蹲下,“还有人给您送了东西。”
“是什么?”
“我找找。”
我稍歪了歪脑袋,看着他从地上的大快递袋里陆续掏出书本、咖啡豆、玩偶、电锯、狙击枪、巫毒娃娃、手榴弹、抗肩型火箭炮等等诡异物件。
好奇心直降成吐槽欲:“那种武器不要在居民楼里乱掏啊!”甚至还有巫毒娃娃,你们杀手的手段有必要丰富成这样么!
然而背对着我的男人对此番正义谴责充耳不闻。
“哦,在这。”他道。
包装纸的塑料摩擦声显得清脆。快递员站起,转过身。
臂弯里静悄悄地躺着一束香槟色玫瑰花。
鲜艳、娇嫩,比热烈的红玫瑰要含蓄,又比纯粹的白玫瑰更钟情。花瓣如曙色,醒得很漂亮,每一朵都大胆地层层怒放着。被渐暗的天际衬得愈发细腻。
它们不会讲话,却好像盛满了倾诉感。一些没说出口的话似乎都有了具象的表达。
我接过花束。
不大,一小捧。抱在怀里刚刚好。不至于重得产生负担,但也能搂个满怀。
我注视着它,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过了这么多年,我自诩好好地学会了爱自己,也幸运地找到了很多人都没有的享受爱的能力。可原来与幸福离得近的时候,人还是会不知所措。
抬起头,里包恩就这么看着我抱花的样子,唇边露出一个安静的微笑。
他捏着帽檐压了压。
“喜欢吗?”一个笃定我会喜欢的语气。
我问:“没有寄语,这是谁送的?”
快递员翻翻单子:“来自一位叫柏林的先生。他祝您有个美好的周末。”
“喔。”我左右环顾,走廊没人经过。便空出一只手,向他招招,五指拢在嘴边要说悄悄话,“我也有话跟他说。这里不好大声讲。”
里包恩顺从地弯腰附耳。
我于是踮起脚,轻轻亲了亲他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