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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诚实否认,表明是直接买的。收获对方疑似看待有钱人的目光。
户外寒意凛然。米白色的羽绒服尽职尽责地套着他纤瘦的身躯,只露出裸露的半截小腿与双脚。男生的鞋子也在热血复活之中惨遭蒸发殆尽。
不过他貌似早已习以为常,有了基本的防寒外套后就没当一回事,反而朝着面前海纳百川的习题册愁云惨淡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会写得完啊。”他说。
一月的低温简直能让学子应试的苦涩酿成冰美式。
虽然现在看来,读书时代,的确在某种层面上说完全称得上最无忧无虑的时候。各种祭典、部活与校活动同样承载了一拨又一拨少年青葱的峥嵘岁月。那时世上最复杂的东西无非是功课与人际关系,其它社会性的压力远在天边。
但如果要我再经历一次准备升学考的复习阶段,我绝对是不乐意的。
“挑着写就好,”我打开翻盖机,一边理解道,“全写完未免太反人类了。”
小机器人跳上鼓鼓囊囊的书袋。它刚才只乖乖背手在一旁看着,直到现在才适时插话:“阿纲很快就要接手彭格列了,黑手党的boss能把这些做完是应该的。”
两句话击穿国中生护甲。
纲吉同学脸色一白。像才发现它还在似的,霎时冷汗如瀑,向我急急摆手:“没什么没什么,哈哈哈,请不用听他乱说。小孩子不懂事闹着玩的啦。”
不懂事的小孩:“我可一句都没开玩笑。如果你这次没有考上高中,就给我去意大利的黑手党学校上——”
“啊啊啊啊啊!”国中生如同突然被踢了一脚的汤姆猫似的虎躯一震,两手抓头发,试图以更大的分贝盖住家庭教师恐怖的发言,“我不要!你别在人家面前胡说八道了,什么都没有的事!你电池藏哪了?!”
他边说边蹲过去,似乎想把小孩的电池抠掉。结果手指刚扒住机器的嘴就被噼里啪啦一顿闪光带火花地哇呀呀触电,瘫倒在街道门店的墙边。吓得几个路人惊疑不定地远离。
电麻了似的两眼无神,整个人焦黑。
我维持着点开拨号界面的动作:“……”
发生什么事了?里包恩做的这个机器人是高压带电体吗?不会死人吗?
善良的学生以身体力行交出答案:不会。年轻人超乎寻常得抗造,下一秒就找到失落的灵魂般慢吞吞地爬起来,浑身隐约滋滋带着电光,眼角含着泪花。接着一低头。
阿纲同学被电得像花猫一样的脸上那副“我是不是快死了”的表情赫然惊恐地转变成“我真的要离世了”。
我随着他的视线看去。白的羽绒服爆改焦黄色,糊着一片片不规则的焦痕。
“对、对对对对不起!”他又猛鞠躬。
青少年身体素质真好,还能如此迅猛地甩头折叠。
纵使我自认已经能心平气和地面对各种奇特的突发情况,好不容易回过味来,也不由在震撼中委婉吐槽:“不不,这不是该急着道歉的时候吧,我说过衣服送你都可以,虽然这种情况还是扔了比较好。你真的没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