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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老杂毛不是个东西,但只要他不折腾家里无非多双筷子。不过楚韵觉着,小荷老师可以死了这条心,杜老爷一辈子都没想明白,哪能后半辈子要死了突然明白了。
杜容和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这个,于是道:“以后咱们好好过吧,娘不会来的。”
对娘来说,儿子女儿固然重要,但有丈夫在的地方才是她的家,有丈夫的女人过得要比有儿子的女人快活一点,起码可以打扮得花枝招展四处串门。
他只希望爹能骗娘一辈子,这样自己在心里也能原谅爹一点。
杜老爷自从宫氏来了一趟,心里就不好了,旧事在梦里翻个不停,又看着家里三个儿子都越来越不着家,心里更急得慌,简直救命稻草似的守着楚韵,三房门上被他叫了两个婆子守着,嘴里说是三房人手太少,多几个人照顾方便些,实际上是让人把楚韵看住了,她干什么都有人跟杜老爷说。
早上天还是蛋壳青,三房就悉悉索索地开始响起来。
楚韵穿了楚宗保的衣裳提着包袱跟在杜容和后边出去,守门的两个婆子看了看,一个问:“三爷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杜三爷道:“宗保想家了,我送他回去赶个早课,等会儿奶奶起来想吃羊肉包子,你们看着买一笼,趁热送进去。”
两个婆子忙不迭地答应,主要是也没想着楚韵女扮男装都要溜出去,她们眼里杜家还是和谐友爱的一大家子呢。
楚韵自己身形挺拔修长,穿着男装戴个瓜皮帽儿也真一下看不出是姑娘家,于是很顺利便溜了出来。
她还想着今儿格外顺,结果刚要出大门,杜老爷的狗腿子忠敬正打外头提着羊眼包子回来,他顶了进宝儿的缺已经对杜老爷看三儿媳的事儿心知肚明,这会儿看见三爷领着三奶奶娘家人便眯起眼睛。
他总觉得这个人背影看起来格外眼熟。
敬忠提着包子跑过去,说想把这个包子孝敬给三爷,眼睛却一直盯着楚韵看,楚韵身上汗一下子就出来了,心里一直骂敬忠不得好死,要吃一辈子馊稀饭。
敬忠打了个喷嚏,看着人缩头缩脑的样儿,脑子里闪过了什么,但一下没抓住,不过这人肯定不是楚宗保,那小子夏天不知哪里浪了回来,黑成碳了都。
敬忠想问这人是谁,道:“三爷,这人——”,刚起个头出来给爹娘买早饭的魏佳氏忽然冒出来,冷冷地站在一边笑道:“敬忠,你是敬谁的忠?怎么还拿爹给你的钱孝敬三爷呢?难不成二爷和我就没福气吃上你的包子?”
敬忠心里一惊,想着二奶奶怎么跟吃了炮仗似的,再一想,这二房素来在杜家做大房使。结果这一走,二爷的命便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妇道人家心慌啊。怕爷们儿走了下人落井下石,自己这会儿又没见着她先孝敬三爷去了,可不是在她心上扎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