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隔壁舱门被“砰”地一声踹开,男人们的调笑声戛然而止。顷刻间,船上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姜峤忍不住悄悄走向门口,想窥探一二,可没走几步,就见霍奚舟已经挟着一身凉意回到屋内,随手摔上门,朝她快步走了过来。 房里熄了烛火,只留几缕素影,姜峤并不能看清霍奚舟的神色,可光是他逼近的威势,便让她心中一惊。 还不等她有所反应,霍奚舟已经走到了她跟前,俊朗却凶戾的面容也在月光下变得逐渐清晰。他越过姜峤,伸手拿起桌上的茶盅,将凉茶一饮而尽。 姜峤正暗自打量着他,霍奚舟丢开茶盅,一抬眸便与她对上了视线。 触及霍奚舟眸底的暗沉炽热,姜峤瞬间有种被当做猎物盯上的错觉,慌忙向后退了一步。听得声音不对劲,霍奚舟垂眼,见姜峤竟是光着脚站在地上,本就皱着的眉头拧得更紧。 他一低身,直接抱起姜峤走向窗边,将她放在了卧榻上。 “郎……” 姜峤倏然羞红了脸,唇瓣动了动,却没想到一张口,嗓音沙哑得不成语调。 霍奚舟一怔,借着窗外的月色,低头仔细打量她。女子穿着素白轻薄的寝衣,松绾着发,青丝垂落肩头,巴掌大的小脸清丽动人,倒真当得起那些混账口中的秀色可餐。 姜峤略有些紧张,垂着脸往后缩了缩,却不料这模样更是莫名取悦了霍奚舟。 他勾了勾唇,方才被那些污言秽语吵醒的不悦与烦躁尽数散去,揽在姜峤背后的手蓦地一松。姜峤猝不及防失了支撑的力道,整个人向后一栽,倒在了卧榻上。 霍奚舟紧随其后覆了上去,伸手摸了摸姜峤烧热的脸颊,“臊成这样,都听见了?” 姜峤自然不愿承认,装傻充愣道,“郎君在说什么?我刚睡醒……” 霍奚舟眯了眯眸子,手指捏住姜峤的下巴,薄唇轻启,声音轻得几不可闻,竟是将方才那些浑话复述了两句。 姜峤面上登时又窜起一股热意,这回却是升腾到了眼尾,将那玉白肤色烧得绯红。她难以置信地瞪了霍奚舟一眼,忍不住叫了一声,“郎君!” “小点声,”霍奚舟挑眉,好意提醒了一句,“船舱不隔音,他们什么都能听见。” 姜峤心里一咯噔,立刻咬住了唇瓣,低声转移了话题,“郎君从前……也常去红帐吗?” 霍奚舟心念一动,盯着姜峤仔细打量,“从未去过。” 姜峤愣了愣,满脸的怀疑和鄙薄一时没能藏住,通通落进了霍奚舟眼里。 “不信?” 霍奚舟挑了挑眉。 姜峤敷衍地笑了一下,并不作声。 霍奚舟嗓音低哑,“我有别的法子。” 姜峤没听明白,脱口而出问道,“什么?” “现在不需要了……” 霍奚舟定定地盯着她,视线下移,忽地揽紧她,低头凑了过来。 感受着男子灼烫的气息缓缓逼近,姜峤怔住,呼吸一下变得紧促。就在那薄唇快要覆上来时,她却突然又想起了姜晚声,脑中也因为这闪现的三个字警钟大作…… 姜峤眸色一冷,蓦地别开脸。 作者有话说: 别急着逃,还有一段钟离慕楚、姜峤和霍奚舟的三人修罗场副本哈…… 明天开始~? 第31章 胁迫 霍奚舟的唇自她颊边擦过, 动作顿住,眉头微微皱着。他侧眸,目光在姜峤的眼尾流连, 低哑的嗓音略带着些不满,“又怎么了?” 他的吐息扑撒在耳畔, 姜峤耳根发烫得不行,再加上生怕被看出什么, 她只好双手环住霍奚舟的脖子, 将脸埋进他的颈间,闷声不吭。 霍奚舟喉结滚动了一下,心中仿佛火烧了似的,撑在榻上的手微微收紧,很快却又松开, “还在怕?” 他仍以为姜峤是因为在内教坊见了不好的事, 才抵触跟他在这般情境下亲热。 姜峤反应了一会,也忽然意识到, 不知不觉间,她在霍奚舟亲近时, 竟已不会再想起那些腌臜惨烈的画面了…… “罢了, 放过你。” 下一刻,姜峤只觉得自己耳垂被亲了一下, 她颤了颤,尚未反应过来, 眼前突然一阵天翻地覆,竟是被一下翻过了身, 整个人侧躺在了霍奚舟怀里, 后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姜峤怔住, 眼底闪过一丝茫然和无措。 两人躺在窄狭的卧榻上,身体几乎密不可分地贴在了一起,所以姜峤很快便感觉到了身后的异动,身体蓦地一僵。 与此同时,霍奚舟在她耳畔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揽在她肩头的那只手掌也越来越烫。 终于意识到霍奚舟在做什么,姜峤眸光骤缩,一股热意直冲脑门,轰然炸开—— 月明星稀,船外水波轻荡。船内,霍奚舟从后紧紧揽着姜峤,下颚抵在她的发顶,低沉而缱绻地唤了一声,“皎皎……同我说话。” 本欲挣扎的姜峤僵在原地,四肢仿佛都被钉住,动弹不得,结巴起来,“说,说什么?” “随意,吟诗诵文都好……” 姜峤憋了半晌,才硬邦邦地启唇道,“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霍奚舟动作一滞,一边笑一边咬牙,“换首情诗。” 姜峤咬唇,脑袋几乎要被烧昏,憋着不肯吱声。 霍奚舟呼吸又重了几分,蓦地侧头含住了姜峤的耳垂,“念……” 姜峤差点惊叫出声,只能双眼一闭,硬着头皮念道,“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念着念着,身后的异动越来越明显,姜峤声音一哑,终于挣扎起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霍奚舟死死按住了她,声音都带着些炽烫,“快了……别动。” 话音刚落,船身忽然被翻涌的水波晃了一下。 挣扎中,姜峤一下失去平衡,往后撞进了霍奚舟的怀里。霍奚舟的喘声瞬间变得粗重急促,扣在她肩上的五指猝然收拢。 姜峤吃痛,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呼。 半晌,身后的动静终于平息。 霍奚舟扣着她的手放松下来。他长舒了口气,带着些说不出的意味,又将头搭上了她的肩,凑到她颈侧隐忍地嗅着,“没有你之前,便都是这个法子。” “……” 姜峤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 这一夜的小插曲过后,姜峤在霍奚舟面前变得愈发别扭起来,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即便是在同一间船舱内,也时刻与霍奚舟隔得远远的,保持着安全距离。 直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