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障。你这么容易受伤, 要是心灯被毁就糟糕啦。” 但那时的姜晚没有听。 她在最后把所有的积分都兑换成修为法力,直接进入魔域殊死一战, 然后被魔尊一剑穿心,几乎当场就活不下来。 ——心灯在, 则人在;心灯灭,则人魂皆亡。 而现在, 几近天下无敌、魔族闻之丧胆的楚栖寒, 却不管不顾地直接将心灯祭出, 于暴雨之中撤去所有防护, 只为了……让姜晚看到他的真心。 很快那心灯中就积攒不少雨水,明亮金黄的光线渐弱。 姜晚一看到这般模样, 浑身都颤抖起来, 这时哪里还记得其他纷乱情绪,连忙跑出阿岚伞下,直接赴向那盏缓缓飘来的心灯,又惊又怕地抬起衣袖去为那微弱火焰挡住风雨。 灯没有了防护,就跟普通的烛火一样脆弱, 要是她刚才不听楚栖寒的任何呼唤,要是她刚才不曾回头, 心灯在雨里会不会渐渐熄灭? 太疯了。 这般疯狂的举动就算是前世的她也做不出来。 她一边护着焰火, 一边不可置信地瞪向楚栖寒, 在看到对方依旧只专注看她的神情后, 心中的后怕悉数变成怒火。 姜晚侧头剧烈喘几口粗气, 抬手迅速给那盏离开归主的心灯加上防护,这才大步上前,狠狠揪住了楚栖寒的衣襟。 “你疯了么!心灯也是能拿来儿戏的?!” “你怎会变成如此!你若是死了,师弟师妹他们怎么办?!凛苍派怎么办?!” 楚栖寒任由她抓着自己的衣襟,甚至还抬手覆在姜晚的肩头。 这个明明是质问的动作,顿时变成了虚虚的拥抱。 失去心灯后的楚栖寒明显十分虚弱,微微垂头靠近在姜晚的颈侧,轻声道:“你以前……也是这般在身后不住唤我的。晚晚,我都记得。这是我的罪孽。” 姜晚恨恨说道:“但我以前可干不出掏出心灯这种事。” 楚栖寒听后甚至低低笑了两声:“晚晚,我只怕你不信我。” “你是不是觉得逗我很好玩?”姜晚的眼眶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你叫我信你什么?就算相信你,以前的一切就能一笔勾销吗?曾经的你信过我吗?还是说——” 她停顿半秒后抖着呼吸压低声线:“还是说,在前世的时候,你也要我掏出心灯来给你看看,那样你才肯信我?” 只要听她提及前世,楚栖寒就百口莫辩。 而姜晚也清楚知道这一点,所以当她不愿再和楚栖寒纠缠下去时,她也心知这是结束话题的最快方式。 发生过的事是无法再改变的,隔阂一旦产生也无法弥补。 ——为何要再结已断的纽带,寻觅早已砌死的通道? 姜晚真的很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楚栖寒和贺兰玦偏偏都看不清,偏偏都非要执迷。 她知晓楚栖寒无法回答自己的问题,这才长叹一声,抬手想要招来那盏心灯。 可她刚抬手,就察觉到了些许异样。 姜晚疑惑回头,发现不知何时,阿岚已经站至心灯旁边,饶有兴趣地将手指放在姜晚建构的屏障上。 “阿岚,不要闹了。” 阿岚抬起铁灰色的眼眸看她,面上瞧不出什么表情。 “我不明白。”他说。 “我不明白,晚晚。他既然让你这般伤心,为何不直接让他死在这里算了?” 阿岚的想法很简单:“只要他死掉,你应该就不会再哭了吧?” 姜晚的心顿时悬了起来。 如今楚栖寒失去心灯,便跟她前世强撑着回门派的境遇一般,是没有办法动用任何法术的。 凭借阿岚孤身击杀鬼王的实力,要毁掉一盏心灯,自是不在话下。 虽然按理说,阿岚是因她请神而来,但要论到阿岚听不听她的话,就是另外一回事。 姜晚努力让声线平稳,劝道:“阿岚,你不可以随意杀人。” 阿岚便笑笑:“我管不了那么多,这世间谁让你伤心,就是让我不快,我便可以杀谁。” 他说罢抬眼,目光直直注视向姜晚身后的楚栖寒,眼神似挑衅也似敌意。 但楚栖寒像是对自己的性命毫不关心,只淡淡扫他一眼,便又垂目去看姜晚的手——或许是因为紧张,姜晚不自觉攥紧了他的衣袖。 这个漠视的举动令阿岚眼中闪过恼怒,细长手指便要朝屏障中间刺去。 姜晚心下一急,加重语气喝止:“阿岚,不要这样做!” 那已经快要接触到焰火的手指就真的听话停了下来。 ——直到这一刻,阿岚才确定了姜晚的心意。 这让他有些不甘心,也有些挫败。 于是他放缓语气,转而问道:“晚晚,若是他死了,你会为他感到伤心吗?” 这话一出,就连姜晚身后的楚栖寒也微微窒住呼吸。 姜晚暗地里咬住舌尖,眼底复杂神色变幻,终究还是盯着阿岚的手指,诚实答道:“我会。” “那好吧。”阿岚叹了口气,手指方向稍稍倾斜,要刺入的动作瞬间转换为推动,将那盏心灯安然无恙地推了过来。 姜晚不敢去看阿岚,更不敢去看楚栖寒,低头迅速以真气护住心灯,往楚栖寒胸怀送去。 她小心翼翼地将心灯融回对方体内,忙不迭拉远距离,又要走。 楚栖寒在她身后问道:“如果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这不代表什么。” 姜晚回头,在做好心理准备后直视向楚栖寒:“我只是不想再继续困在以前的恩怨中。” “楚栖寒,若你只是想要我的原谅,最好的法子就是不要再管我了,放我走吧。岁月漫长,终有一日我会忘却前尘,重新过好自己的生活,这般一来……自然也谈不上恨不恨你了。” 楚栖寒低低道:“若是我说……我心悦你呢?” 姜晚几乎要被他逗笑,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们之间,还是不要谈及爱了吧。” 她别过视线去:“说到底,你毕竟是我的师尊,以前……是我糊涂。” “好了,师尊,我累了,我要先走了。”姜晚苦笑道,“不要再用这种法子试图留我,下次我一定不会回头。” 楚栖寒心知她说的是真话,闭上眼哑声道:“好。” 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姜晚真的很累了。她再提不起任何力气说话,勉强行至阿岚伞下后,感激地朝他笑了笑:“谢谢。” 阿岚挑挑眉:“谢我什么?” 姜晚疲惫得眼睛半开半合,勉力道:“一切事情……谢谢你帮我。” 阿岚见她实在撑不住,便躬腰将她直接背起,只道:“我们走吧。” 两人于雨中行走一段路程后,阿岚听见背上传来均匀又平缓的呼吸,看来姜晚是累得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