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凉了,阿冉怕耽搁药性便急的出门,正好撞见了芸苏。 至于那蜜饯半道上是被那泼辣的阿冉给夺了过去,还是这婢子心软就撒了手,便也不得而知了。 絮絮哪里能想到,只是连买蜜饯这样芝麻大的小事情都会有人办不好。 “絮絮姐姐若实在生气大可以罚我,我愿意主动自罚三个月的月例都毫无怨言……” 眼见着对面的人神情愈发生出了恼火,芸苏语气惭愧至极。 絮絮一想到这天香阁只上午开张半日,气得要抬手打她,便瞧见这婢子立马便哭了起来,一副心甘情愿为了旁人挨打也无怨无悔的模样。 手已经举得老高,但一想到现下夫人正是难受,听到外面闹起来的动静指不定又嫌聒噪。 絮絮一甩袖,让这贱婢先滚远些。 待转身进了屋去,这才愤怒地将这事情告诉了知虞。 “奴婢这就过去将蜜饯给取回来!” 知虞昏昏沉沉地撑起身,轻声道:“我也要去……” 对于知虞这幅身子而言药的确是很苦。 不光光是矫情吃不了苦的问题。 而是喝下去就会在生理反应上苦到想吐。 生病了本就难受,情绪也会变得敏感。 她这么坏的一个人,难得不做坏事,只是悄悄叫人买个蜜饯都吃不着。 知虞盼了半晌,临到嘴边又溜走了,这哪里能叫人甘心…… 迷迷糊糊地下地穿上绣鞋。 絮絮搀扶着自家夫人一道去了外边。 知虞却没走太远,便在花园里的一处凉亭见到了沈蓁,以及沈蓁身侧的男人。 她来的也是巧合。 沈蓁院子里嫌闷,刚好吹着舒适的凉风,就着蜜饯将药喝完,沈欲恰好也在。 此刻她似乎也有许多少女的心事,试探着从那精致的小食盒中取出一粒果脯,想要递给面前的郎君。 那不远不近的距离,是沈欲既可以选择直接张嘴含住,也可以选择避嫌伸手接住。 只要他愿意,顷刻间便可以改变他们之间的暧昧关系。 只是在他做出举动之前,他们孤男寡女之间的暧昧氛围仿佛就被知虞给破坏了。 沈蓁眸中略是诧异,本能地握起指尖的果脯藏在身侧。 “夫人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大抵是出于一些说不清楚的紧张,她都忘记了知虞来这里未必找她,也可以找郎君。 倘若夫人只是过来寻自己的丈夫,那她代替郎君问出这句话,也未免有些失礼。 也是后知后觉在对上沈欲那双漆黑的眼眸时,知虞才蓦地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前一日在满殿神佛下被男人自身后抵住肩,极其压迫地被逼着开口的情景甚至都还历历在目—— 那种熟悉的悚栗滋味迅速席卷上心头,让知虞本就不清明的脑袋里瞬间恢复了几分理智。 就算生病了,她也还得是个做坏事的恶毒人丨妻。 且作为一个合格工具人的前提自然是不能妨碍他们的感情线…… 发觉沈蓁还在等自己的回答,她 比往常都要异常迟钝。 “没……没事,我也只是路过罢了……” 手指用力捏了捏絮絮的手腕,知虞暗示对方带自己快些回去。 现在走开,他们还来得及把暧昧给续上也说不定。 美人近乎迫切地搀扶着婢子转身便离开。 沈蓁微哂,“夫人……似乎比以前胆小了许多。” 沈欲垂眸凝在那道分明逃得很是仓促的背影上,低沉的语气若有所思,“也许是吧。” 也亏得是风寒而不是旁的症状。 知虞纵使偷偷倒了几剂苦药,身子也没太大变化。 除了脑袋迷迷糊糊了些,但比起灌进鼻腔口齿里的难受苦涩都几乎要好上百倍。 也不知是不是因着偷偷不吃药的缘故,知虞睡得固然酣畅起来,但连意识都染上了迷糊。 浑浑噩噩间也不知睡了多久。 期间便有个两个婆子趁着絮絮去熬药时过来嘀咕什么。 “夫人要出府去,再不快点拾掇,待会抽烂你们的皮子……” 恶狠狠的语气唬得人一愣一愣。 可细听之下,知虞隐隐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倒像是柳嬷嬷那边使唤的人…… 接着身子一轻被人抱起来,身子便被送进了另个地方接着躺着。 底下的“床榻”开始颠簸起来。 等知虞再度睁开眼时,才看到了坐在自己对面神色颇为复杂的沈蓁。 对方几次三番地撩起侧帘往外打量,似乎询问什么。 待知虞再清醒些,才彻底听清楚对方带着几分隐忍怒气的询问。 “夫人到底想要将我带去哪里?” 知虞懵得不行。 直到马车在西郊外猛地被人截停,车身轮毂亦是遭到了破坏,无法再前行半步。 帘子被揭开后,露出了一道道火把,以及为首的柳嬷嬷。 那车夫被人扯下马背,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 “再怎么说,我也只是听从吩咐罢了……” “都是夫人,夫人一直看沈姑娘不顺眼,想要将她送出城去,还放出狠话从此以后都不许她再回京城来!” 说话间,惊魂未定的沈蓁便面色苍白地被柳嬷嬷给仔细搀扶到了身后。 知虞:“……” 她忽然间就想起来了。 当下的情况未免有些糟糕…… 这几日突然生病,叫她几乎把剧情的事情都给抛到了脑后。 原书里的确有这样一段冤枉原主的剧情。 且与那车夫的回答几乎都一模一样。 恶毒人丨妻在上一场陷害中没成功,事后又败在了柳嬷嬷这块老姜的手里,面对冤枉自然是极力否认。 也是沈蓁见原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才可怜她,替她说话,才叫原身躲过一劫。 可柳嬷嬷私底下却以此事作为要挟,生生磋磨了原身一顿,这才导致原身后来对沈蓁爆发了那样大的恨意,几乎要置对方于死地。 舍弃了损坏的马车后,夫人想偷偷将沈姑娘赶出京城的事情一路上在这些仆妇间蔓延。 那车夫是知虞从未见过的黑脸汉子,在一行人半是押送着知虞回府的路上,对方突然挤到知虞身侧。 “夫人,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本想死死抓住夫人柔滑软腻的小手,结果却被躲了一下才堪堪握住细腕。 男人咽了咽口水,掌心愈发用力。 知虞手腕被掐出红痕,不仅甩不开他,甚至看见对方脸上隐隐的狞笑。 原身会遇到这些人,便是她先前的恶果造成的报应。 可即便如此,知虞也仅是冲着柳嬷嬷开口:“嬷嬷,我好歹还是郎君的妻室……” “眼睁睁的让人这样欺辱我,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