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没有你想象得那样古板。”摩拉克斯终于抬起头,他看向巴巴托斯:“——何德何能啊。我不过是比他人活得久了些……规矩自然要遵守,但若陷于长久磨损自身灵魂的契约之中,就算是磐石,也会有疲惫,甚至是就此损毁的那一天。”
巴巴托斯再次眯起眼。他的睫毛泛着浅绿色的淡光。他笑了,少年的笑容就像是一颗沾上薄荷酱的糖葱。
“嗯。所以,我就是那种如果坚持不住,就撂挑子不干的类型。而摩拉克斯,你是会在一切结束之前,即使将自身磨损殆尽,也会想出解决办法的人。这样一想,也许那个可怕的结局,对你这种人来说,才是最残酷的吧?”
“不过没关系的,老爷子。今天的酒局是我赢了,但是我喝得很开心,所以我会答应你一件事。”
让我们来签下契约吧!不为蒙德不为璃月,只为了我这个最年长,最古板,最不自由的老友。
虽然我最不喜欢条条框框了——但如果,
——如果有一天,七神真的迎来了那样的结局,而我注定先于你一步陨落——
如果真的那一天到来,而你需要我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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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达利亚丢给摩拉克斯一只罐头。
二人早已登上前往璃月的船。深夜的海不再是浅水滩的亮,而是吞噬一切的黑。黑夜的海面让人心生寒意。那是将孩童的幻想都染满暗色的潮涌。
月光落在达达利亚的侧颜。他嘿咻一声坐到摩拉克斯的对面,手里握着一只沙丁鱼罐头——摩拉克斯低下头,看自己握着的是牛肉罐头。
“饭桌上没怎么吃吧?我也有点饿了,吃这个垫一垫。”达达利亚说着,一手起开罐头:“啊,真是,没想到活了千年的岩神居然会拿一副筷子捉弄人,害我在弟弟妹妹面前丢脸,真是太无聊了。”
摩拉克斯淡淡一笑,也起开自己的那份牛肉罐头:“是吗?多亏阁下记挂。至冬的海鲜宴至鲜至美,尤其那飞扬跋扈的极致一钓,足够让我终生难忘了。”
“哈,”达达利亚拿勺子插起一片鱼肉,送进嘴巴里,嘟嘟囔囔的,“刚当上执行官没多久,就被你莫名其妙地拐到璃月来,任谁都会不高兴的吧?只是做了一桌子你不爱吃的东西罢了,我还没往你盘子里撒图钉呢,感谢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