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颤着将掌心合拢,薄片锋利的边缘将手掌割出深深的红痕。轻薄的书突然变幻出千钧的重量,从他轻晃的手中滑落,书脊重重砸在桌上。
他将玫瑰缓缓收到心口,体力不支般滑落着摔向地面。
他总是不敢细想名侦探为自己做的事情。
帮他脱罪也好,救他性命也好,甚至为怪盗基德提供证据和担保的人,他也猜得出是他。可他总自以为是地将一切归功于对方天使般无私助人的伟大人格。
他对名侦探断情绝爱般的刻板印象实在深刻的彻底。
深刻到忽视在他怀里时,对方错乱的心跳;深刻到连收到珍贵的钻石,也从不细思其中深意;深刻到无数暧昧的瞬间摆在眼前,他还自顾自做着被拒绝后纠缠到底的心理建设。
原来他早已捕获了他全部的真心,原来他也拥有他深沉的爱意。
可竟是这种时候……竟然到这样的时候,才让他窥伺到对方隐秘的心事。
这段时间积蓄的痛苦仿佛在一霎那寻到了倾泻的出口,过去的荒诞和未来的无望片刻间席卷了全部的心智。他像子宫里的幼儿般将自己紧紧裹在一起,手臂枕着脑袋深深埋进蜷缩的膝头。
他再也无法抑制,放声大哭了起来,像个失助的孩子。
朦胧的月牙渐渐显出透彻的清朗,透过蒙尘的窗洒在凌乱的桌面上。
桌上放着一本崭新的书,时光停在它摊开的扉页上。
“
月光静默无语
而我爱你
在每一个无言的朝夕
”
第11章剧痛
二月的弗罗里达温热如东京五月的初夏。
工藤新一如往常般坐在病床上,望着半开的窗户发呆,清风捎进泥土的芳香,将满屋的药水味都吹散了不少。
他已经在这个病房待了快五年了,几乎连门都没有出过。爸妈怕他憋出心病,给他塞来各式各样的小说,可无论如何不肯让他知道外面的事情,无论他怎么旁敲侧击明示暗示,都不管用。
如果不是墙边的挂历,他几乎要丧失对时间的感知。
也不能怪他们,工藤新一无奈地想。实在是自己肆意妄为的行径给这对开明的父母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他们现在看他就像是个会随时把自己摔在地上的瓷娃娃,编织着一层层的泡沫将他包裹在里面,让他丧失了和外界的全部联系。
这样无聊的日子,倒也算不上多么难熬。这些年大部分时候他都昏沉着,偶尔的清醒也被身体的疼痛摄取了全部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