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埋着头,这句已经有了点鼻塞的咽音。
“是吗?那就喝牛奶吧,用水热过正好,顺便给炼狱先生送过去一杯,还有你的脚,热敷……不对,脚崴了是冷敷才对。”
自顾自指正的青向微俯下身,最后,问了他一句。
“疼吗?”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明明曾经经历过无数次,和过去一模一样,只要像从前、兄长不在家时发生的一样,站起来回屋去就好,偏偏是这两个字,偏偏在这个时候,或者是身后外衣的温暖,或者是肩膀搀扶的手,撬开一直压抑的闸门,让所有委屈一同倾泻而出。
千寿郎抬起手臂,压住了发红的眼眶。
“嗯。”
两人十几步远的地方,用不灵便的腿磕磕绊绊走过来的男人,站在阴影下,静静看了两人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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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脚崴,一个病号,外出采买药品的任务放在了相对‘健康’,至少能走能跳的青向身上。
光买不行,还要送去蝶屋,谨遵医嘱吃药,顺便从蝶屋那取点鬼杀队的内用药。
青向着实不想再看到蝶屋的人形测谎仪,偏偏三只都在蝶屋特训,炼狱家没有第四个行动力——上任炎柱一如既往地出门买酒。
去蝶屋就算了,青向也不想去附近的村和镇子上。
皮肤白皙,没有暴晒过的痕迹,没有小地方穷苦人家的模样,偏偏他没有炼狱家人的亲和力,再加上鬼杀队本部附近,经由的隐和剑士通常走小路。青向走在街上,附近就是一片真空,真是再方便不过的靶子。
太阳很大,晒得青向心情不佳。
村落药房能买到现代化的药品,价格不贵,管制很宽松,只需要填一张真实信息都不确认的表。
药房的伙计打量了他一眼,递来了钢笔,自己去别处给不会写字的人代笔。
表格的第一栏是‘姓名’,只有一个姓名,写惯了蝶屋申请表的青向于是随手写了两个汉字‘炼狱’。
等他写完了‘炼狱’,伙计才抬起头,额外嘱咐一句。
“写你自己的名,购买人的!政府的新规定。”
青向看着已经沾满半个格子的汉字,沉默片刻。
“还有表吗?”
药房吵闹,伙计继续低头,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青向大致扫了眼,没从柜子上找到另一张表,反而被玻璃面的柜子勾起了偷药的心虚回忆。
他干脆在表格后面直接填上‘佑康’两字,只想尽快离开这勾人犯罪之地。
等少年提着药袋离开,伙计才看了眼手里蓝痕迹的备份凭证,诧异道:
“他是炼狱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