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揪住了她的意识, 将她猛地从那洪流中拉了出来, 她下意识地挣扎着, 尽可能地去尝试触碰那些带着记忆碎片的蝴蝶, 慌乱之中,她的指尖似乎触碰到了其中的一只, 随即那蓝色梦幻的蝴蝶便飞舞着没入了她的身体。 那一刹那, 脑海中剧烈的疼痛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世界安静了, 一段来自脑海深处的记忆渐渐浮出了水面。 …… 那是在一间光线昏暗的木屋内, 屋子里堆放着各种农具杂物, 角落里还放着一堆木柴,风从木屋的缝隙里钻进来, 吹到柴垛里的沈葵身上, 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沈葵的面前坐着一个少年, 不知为何,少年的面容是模糊的,她只能从对方清瘦的身形判断出少年的年纪大约是在十来岁左右。 此时少年正低着头用一块尖锐的石子不停地磨蹭着缚住沈葵双手的麻绳,他的手腕部有青紫色的淤青,显然也是刚挣脱束缚不久。 “婷姐他们走了这么久,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沈葵听到年幼的自己这么说。 “再等等,如果天黑了他们还是没回来,我们就跑。”少年说。 又过了一会儿,麻绳终于被磨断,少年松了口气。他把石块丢到一边,挪开堆在墙角的木柴堆,沈葵这才看到,在木柴的背后不知何时被人挖出了一个小洞。这个大小的洞口成年人难以进出,但对于两个半大的孩子来说已经绰绰有余。 “我担心小六。”沈葵活动着僵硬的手腕,这里太冷了,她感觉自己的骨子里都是冰凉的。 少年一边忙活着调整木柴堆放的位置,一边安抚道:“不用担心,那毕竟是他爸爸,应该不会有事的。” “希望吧,”沈葵老成地叹了口气:“希望他们都能回来。” 小屋内安静下来,一时间没有人说话,沈葵默不作声地帮着少年搬动着木柴,很快,那个小小的洞口就彻底暴露在了他们眼前。 透过洞口往外看,外面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原,天色渐渐暗了,沈葵趴在地上能够看到远处是一排笔直的冷杉,高耸的树干如同一列列直指苍穹的利刃,在冰冷的雪原中划开锋锐的一笔。 她试探性地将手伸出洞口,外面的温度更低,她又打了个哆嗦。 “等太阳彻底落山,如果他们都没回来,我们就跑。”少年再次说道,说这句话的时候沈葵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从他的语气中能感受到一种行至绝路的决绝。 沈葵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又过了一会儿,太阳落山了,四周彻底暗了下来,周围一点响动也没有,雪花扑簌簌地落下,从洞外打着旋地飘进来,融化在木屋的地板内。 “走吧。”少年说着,拉起沈葵,两人正准备往洞外钻,就在这时,从远处的雪地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又疾又轻,像是在小声地躲避着什么,然而还没跑到近处,更远的地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在那儿!” 寂静的雪地丛林仿佛在那一刻活了过来,人群的呼喊声,奔跑声,踩过雪地时的沙沙声混杂在一起,即使没有亲眼目睹木屋外的状况,也能想象出一幕雪地追逐的场景。 就在这时,前头的脚步声逐渐近了,沈葵侧耳听了一会儿,突然坐了起来,她激动地说:“是婷姐!” 少年正要说什么,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只见刚跑到小屋外的人影一个踉跄,扑倒在洞口,还不等沈葵看清对方,只见人影的身后突然探出一双大手,那手死死地扣住人影的肩膀,一把将对方捞了起来! 躲在木屋内的沈葵透过那半大的洞口清楚地看到,在那后来人的手腕处竟然纹着一枚熟悉的衔尾蛇纹身! 就在沈葵看清衔尾蛇纹身的刹那,世界颠倒,眼前的画面骤然旋转,记忆的碎片轰然裂开,景象归于虚无,虚空之中再一次浮现出那双巨大的暗黄色眼睛——它在看着她! 那一刻仿佛有万千只虫蚁正在疯狂地啃噬着沈葵的大脑,令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怎么了怎么了?!”季寻急切的声音传来:“要叫医生吗?需不需要我帮你叫医生?!” 好在那痛感仅有一瞬,下一秒便如同潮水褪去,疼痛刚一缓和,沈葵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强撑着向季寻摆了摆手,脱力般地靠在了床上。 她眼前的画面还停留在雪地里的小木屋中,那只洞口外探过的手是那么地熟悉,沈葵几乎一眼就认了出来,那个纹身的位置和老板身上的几乎一模一样! 她深吸了几口气,疲惫地靠在床上,冷汗早已不知不觉已经打湿了她的衣衫,她感觉自己后背发凉,一种由内而外的寒意似乎正在从她的体内不断地向外扩散,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一时间竟有种不知身处何处的错觉。 “怎么了?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季寻观察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 沈葵疲惫地摇了摇头,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回忆里的画面是那么地真实而清晰,然而越是这样沈葵越是难以理解,明明在她过去的二十多年人生中,从未有过类似的经历,为什么会凭空冒出这样一段记忆? 她到底忘记了多少事情? 这些事情……真的发生在这个世界吗? 见她始终不说话,季寻忍不住担心地说:“你要是实在不舒服我今晚就不走了,反正我有陪护证,留在这里也没关系。” “不,你回去。”听到这话,沈葵下意识地回绝,虽然她还没想好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但直觉告诉她今晚季寻不适宜留在这里。 “你真的没问题吗?”季寻担忧地再次向她确认。 “我没事,刚才就是突然有点头疼,现在已经好多了。”沈葵说着,端起床头的水杯喝了一口,喝水的时候她突然想到在A世界里陆峥嵘熟稔地替自己倒水的动作,不知为何,陆峥嵘低着头摆弄水杯时的脸部轮廓莫名地和她记忆中那个面目模糊的少年重叠了起来。 然而她来不及细想,便听季寻说道:“那行吧,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我刚才说那些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给你提供一个思路,姐,你也别压力太大了,凡事咱们一起扛着。” “好。”沈葵心头一暖,她点点头:“那你慢点。” 季寻收拾好东西便离开了病房,很快,室内又恢复了寂静,沈葵望着天花板陷入沉思。 虽然季寻之前的那一番言论让她有过短暂的恍惚,但是在这一段记忆出现后,沈葵又有了全新的想法。 在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之前,虽然暂时不确定造成他们这些经历背后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但不管是人为因素还是某种超自然现象,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