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哼哼。 溪兰烬感觉自己要昏过去了。 他是厚脸皮,但不是没脸皮,若是被这几个小辈发现他和谢拾檀……这样那样,那他这辈子都不会再靠近澹月山一步了! 然而嗅觉与听觉极度敏锐的谢拾檀仿佛还是没听到那些声音般,置若罔闻,依旧没放开溪兰烬。 声音越来越近:“诶?明明我闻到味道了,怎么没见到人?” 这道声音已经很近了,就在不到十丈之外,溪兰烬浑身陡然一颤,眼神瞬间有些失焦,死死咬着唇不敢发声。 谢拾檀抬起手指,不让他咬自己:“别怕。” 他终于慢慢安抚起紧张的溪兰烬,声音里似乎含了丝笑意:“他们看不到,也听不到的。” 无形的力量引导着白玉星一行人越走越远,隐约还能听到白玉星的嘀咕声:“不是说到地方了吗,水潭呢?” 唐师弟也傻住了,纳闷不已:“我记得明明就在这附近的……可能是有一阵子没来,记不太清了,再往前走看看。” 人声逐渐远去,溪兰烬紧绷的神经一松,抬起小臂挡住委屈发红的眼睛,又羞又气,想骂谢拾檀两句,出口的声音却软绵绵的:“谢拾檀你……发什么疯!” 谢拾檀拉开他的手,看他眼圈都红了,俯身亲了亲他红通通的眼角,道歉道得很诚恳:“对不起。” 溪兰烬刚有些心软,倏然就被谢拾檀抱了起来,一瞬间的变化让他浑身又一抖,仓皇地搂住谢拾檀的脖子,长腿盘紧了谢拾檀的腰,声音都在发抖:“谢拾檀……” 谢拾檀眼底的笑意里有一分难得一见的恶劣,抱着一步步朝着水潭走去,说的话听起来很诚恳:“幕天席地会害羞的话,去水里怎么样?” 溪兰烬终于没忍住锤了他一下:“不怎么样!我的鱼糊了!” 谢拾檀边低头亲他,边含糊不清地承诺:“等会儿给你重新烤。” 再从水底钻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这辈子从未下过厨,也几乎没吃过寻常食物,光风霁月、高洁出尘的谢仙尊手里提着两条鱼,半跪在岸边熄灭的烤架旁,拿掉白日里被烤成碳尸骨无存的两条鱼,开始严肃地思考怎么把手里的两条烤了。 溪兰烬倚在旁边的树上,似笑非笑:“努力点啊谢仙尊,答应我的鱼可得烤好点。” 边说着,边扶正额带,又把被谢拾檀扯散的头发重新编好挽好,缀好赤珠。 谢拾檀沉着冷静地“嗯”了声,余光见溪兰烬很宝贝地弄着那两枚赤珠,目光多停留了会儿。 溪兰烬察觉到他的视线,轻哼了声,开口时的嗓音有些发哑:“这是我出生时,我爹娘送我的东西。” 左边的那枚是母亲送的,右边的那枚是父亲送的,有温养身体的效果,溪兰烬从小到大一直戴着,于他而言,两枚赤珠是护身符一般的存在。 这也是他唯一还留存的,有关于父母的东西。 五百年前,溪兰烬预感到自己会有去无回,便把这对赤珠摘下来,放到了他亲手捏好的人偶身上——他舍不得让它们随着自己覆灭。 好在他回来了,这对护身符也回来了。 谢拾檀轻轻道:“很适合你。” 溪兰烬瞥他:“别试图转移话题偷懒啊谢卿卿,我还等着你的鱼呢,今儿烤不出鱼不准走。” 谢拾檀又默默转回去,回忆着溪兰烬处理烤鱼的步骤,谨慎地开始烤鱼。 溪兰烬收拾好了自己,盘坐到谢拾檀旁边,手肘支在膝盖上,托腮看着谢拾檀忙活,也不提醒一声。 他这副样子看起来乖乖的,叫人心痒,谢拾檀垂眸看了眼手里的鱼,然后飞快偏头亲了下溪兰烬的唇角,才继续处理。 溪兰烬猝不及防被亲了下,又惊愕又好笑:“干什么呢?还搞偷袭。” 谢拾檀的表情很正经:“第一次下厨,作为道侣,不该给一些嘴上的鼓励吗?” 溪兰烬噎了噎。 还真是实际意义上的“嘴上的鼓励”啊。 到底是他把谢卿卿带坏了,还是谢卿卿本来就这么坏的啊? 烤两条鱼的功夫,溪兰烬被迫鼓励了谢拾檀十几下,感觉嘴唇都要给谢拾檀亲肿了,两条烤鱼才新鲜出炉。 溪兰烬方才被时不时地亲一下,哪有心思关注烤鱼成什么样了,这会儿回过神来,看清谢拾檀烤的鱼,不由发出惊呼:“卖相还不错嘛。” 谢拾檀微微昂起下颌,一脸风轻云淡:“嗯。” 他做事,怎么可能会失败。 就算是从未做过的,看一眼也能学会。 溪兰烬本来就是想作弄下谢拾檀,没想到他还真能烤好鱼,好奇拿起来啃了一口,表情不由凝固了下。 谢拾檀:“如何?” 溪兰烬:“你尝尝。” 谢拾檀看了看他的表情,拿起另一条鱼尝了一口。 然后表情也凝固了。 溪兰烬脸色古怪:“谢仙尊……你是不是,完全没抹香料啊?” 这鱼压根就没味道啊! 谢拾檀抿了下唇:“重新烤。” “哎,不必了。”溪兰烬又啃了口烤鱼,悠哉哉地笑道,“这样也不错,咱俩已经牺牲两条鱼了,可不能再捞了,当心小唐告你偷他的鱼。” 鱼本身就有一股清香,也的确没刺,因为没抹上香料,淡是淡了点,也不是不可以吃。 谢仙尊那么努力地第一次烤鱼,可不能错过了。 两人就着月色,靠在一起,把没甚滋味的烤鱼吃了。 吃完鱼,溪兰烬心尖一动,转过头问:“能不能给我吹一曲?” 此情此景,不吹一曲怎么够雅兴。 谢拾檀顿时沉默了下,才把宝贝了几百年的玉箫取出来,给溪兰烬吹了一曲。 幽幽箫声在空谷中回旋,情怀万千,带着无尽的思念,衬得月色愈发幽静,山谷中的灵兽纷纷驻足,欣赏着这优美的曲调。 溪兰烬的心宁静下来,听谢拾檀吹完一曲,尤不满足:“再来一曲呗?” 谢拾檀却没立即答应,直到溪兰烬纳闷地转过头了,才开口:“……只会这一曲。” 溪兰烬震惊:“啊?” 谢拾檀不太想在溪兰烬面前说这个,不过还是说了:“练了许久,这曲最熟练。” 正道仙门惯爱风雅,弟子们日常的课除了修行一类,还有乐器的课。 溪兰烬隐约想起,谢拾檀那时候好像很少来上这个课,据传是因为……谢拾檀天生音痴,总是不在调上,热爱音律的那位长老终于忍无可忍,向彼时的掌门宋今纯申请能不能别让谢拾檀上他的课。 溪兰烬一直以为那只是个谣传。 溪兰烬的目光太过热烈明显,谢拾檀一触及那道视线,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绷着脸道:“嗯,是真的。” 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