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能分成两份,怎么不多分几分?多放几个人身上,不就没这事了?” “当时哪儿想得到这么多嘛,而且你以为分割怨念是那么容易的事吗?有本事你把你的钱分点给我?” “我的钱给你,你带得下去吗?你在我这儿可都是公费吃喝的,身为一个公务员,你不该天天想着钱!” “公务员怎么不能想着钱了?你渡通烧一台苹果电脑下去,比我直接买一台下去还要贵!奸商!” 听着他们两个一人一句拌嘴个不停,任崝嵘无声地叹了口气,皱着眉头,苦思冥想起来,试图消化所有已知信息。眼下的问题不止是鬼王一个,还有在他大闹地府时趁乱溜到人间来的大批怨灵,个个心甘情愿为鬼王效力,就算无意辅助鬼王,也迟早会被辛念菩萨自带的宽恕能力而吸引过来。死神处长和白乌鸦传人虽然法力高强,忠诚可靠,但眼前的一摊烂账绝非容易收拾之事,自己是唯一和鬼王本人交过手的人,之后恐怕多有麻烦…… “凳子,我带了宵夜上来!” 开门声和温柔话语同时响起,客厅里的三人一猫同时扭头向玄关处。 任崝嵘只觉心跳骤停,呼吸凝固,双眼发酸,数百年的记忆如风吹书页一般翻动不止,逐渐和眼前的景象重合起来。 来者是一个肤色较白的青年,顶着一头从未染烫过的柔顺短发,一双鹿眼底下有已饱含笑意的卧蚕,面颊有单边酒窝。他身材略瘦但不算弱,一身朴素T恤牛仔裤运动鞋,脖子上还挂着个大耳机。 任崝嵘猛地站起,全然不知自己神情激动,双眸涌动似海,令对方脱鞋脱到一半,呆呆愣住。 “安齐,你买啥好吃的了?”邓子追走到任崝嵘身边,伸长手臂搂住了他的肩,这才让他回过神来。 “深夜豆浆,红丝绒蛋糕。”安齐将外卖袋子放到了茶几上,有些好奇地看向任崝嵘,“这位是……?” “这位是,我——”邓子追用力眨着眼,拖长的话音之中几乎听不出犹豫,“我表舅的堂姐的妹夫的侄子!来我们这儿找工作,就住我这儿了。” “什么侄子……?”“住你这儿?”安齐和任崝嵘同时疑惑皱眉。 “哎呀具体关系不重要,反正是自己人。”邓子追拍了拍任崝嵘结实的胸脯,一脸无所谓的神情很快化为了对他健壮肌肉的震惊。 “我以为邓老板你和海先生一起住?”任崝嵘小声追问。 “不,老海和安齐合租的,他就是天天过来蹭饭而已。”邓子追又坐了回去,从已经扒拉开外卖的海一健手中抢过豆浆,“这位我们的好.朋.友.安齐,安齐现在在音乐公司工作。” 此时,只剩下任崝嵘和安齐两人面对面站着。任崝嵘仍在手足无措地紧张之中,比他矮一个头的安齐已经微笑着向他伸出手,“你好,怎么称呼?” 任崝嵘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他稍微低头,看向安齐的双眼,里面盛满了千年不变的纯粹和美好,还有他渴慕了几世的亲近与专注。他终于在这个人眼中,看到了自己。 “任崝嵘。”他伸手握住安齐的手,也拉出一个不习惯的微笑来。 “任先生,要吃蛋糕吗?”肢体接触转瞬即逝,安齐弯下腰来翻着袋子,没有发现海一健正悄悄给蓝蓝喂了口奶油,“哎呀,我不知道有新朋友,蛋糕只买了三个。” “那我就不——”任崝嵘的目光一刻不离安齐的温柔面容,话未说完,便又见他直起身来。 “我们分吧,一人一半?”安齐递过来一次性小勺子,手里端着和他的话音一样柔软甜蜜的精致点心,令人无法拒绝。 “……好。”任崝嵘用他那两根明显粗壮于平均值的手指,捏着小巧的勺子,一点一点地挖着蛋糕,根本不知道自己尝到了什么味道,却觉得是三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对了,我刚才在电梯里见到楼上两户邻居了。”安齐转过头去,对自己的室友说着。 “楼上哪两户?”海一健已经喝完了豆浆,享受着蓝蓝在他大腿上的踩奶按摩。 “楼上做程序员的那个小李,还有楼上上的林太太。”安齐回答,声音中忽然有些忧愁,“林太太还是那副样子,我真有点担心她。” “说起来,我昨天也见到林先生了,他好像出差回来了。”邓子追也加入了闲聊,“我也是不明白,这家伙到底有什么魔力,林太太对他这么死心塌地,都那样了还不离开他。” “什么事情?”任崝嵘询问。 “就我们这里,楼上上的那一户,是两口子。”邓子追用手指向上指了指,“林太太人挺好,斯斯文文的,就是性子有点胆小。但是这个林先生,是个会打老婆的混蛋。” 任崝嵘眯了眯眼,“没人管吗?报警?” “报过了,有一回他半夜在家砸东西,整栋楼都听得见,就有人报警了。”海一健摇着头,“警察来了,一看林太太那模样,就把这男人带走了。结果几天之后放出来,两口子竟然继续过下去了,好几次在电梯里见到林太太,都能看见她身上有伤。” 任崝嵘听得皱起眉头,“所以是林太太自愿的吗?” “她不是自愿的。”安齐听起来有气愤,“上次我在超市见到她,和她聊了两句。她说她学历不高,在外面找不到工作,娘家人也不管她,所以才一直没法离婚。我跟她说了,要是下次再有什么不好的事,让她下楼来找我们,我们这里三个大男人,还用怕他一个?” “唉,就怕万一林先生下手狠了,估计林太太都逃不出来。”邓子追也是愁眉苦脸,“而且我们人多,要是下手重了,人家反过来告我们呢。这种事,我们又不是警察,始终有点难办。” 四人随意聊着些日常琐事,直到吃完了东西,海一健和安齐准备回隔壁休息了。临走之前,安齐看着任崝嵘,又是笑出一个浅浅酒窝:“对了,任先生是做哪一行的?” “我……”任崝嵘竟然一时答不上来,求救一般看着邓子追和海一健。 “健身教练。”“司机!”那两人同时开口,却说了截然不同的内容,顿时大眼瞪小眼。 安齐挑了挑眉,怀疑地扫视着三个人。 邓子追深吸一口气,缓缓说着:“一边做健身教练,一边,那个,开网约车。” “对啊,你看他身材就知道,肯定是健身教练啊。”海一健还十分得意地指了指任崝嵘,下一秒就被邓子追踩了一脚。 安齐将信将疑地“噢”了一声,最后看了任崝嵘一眼,往外走了,留下邓子追和海一健一个喘气一个擦冷汗。 等海一健也离开后,任崝嵘在邓子追家安顿了下来。 在卧室中,他打开自己的行李箱,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两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