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只怨灵作恶多端,早已在地府的诛杀名单里了,可以按照程序将他们带下地府受刑,但若是遇到紧急情况,也完全可以就地处决。既然是你们白乌鸦抓到的,就归你们白乌鸦做决定。” 见这个鬼差动作十分不熟练,那两只饿鬼又还在哭嚎个没完,任崝嵘本就不多的耐心被彻底磨灭。“不管你们人间和地府有什么规定,本将奉天庭之命下凡处理公务,本就有权随意处置任何意图伤害菩萨之人。不论是人是鬼,本将都不会跟他们客气。”说完,他正要挥舞起长枪,又不想将安齐放回到地面上,便随手将长枪抛向半空中,再从容伸手接住。掉回到他掌心中的,却是一把通体纯黑的手枪。 任崝嵘头也不回,双眼只看着怀中的安齐,朝后毫不犹豫地开了两枪。 两声巨响后,众人还未能反应过来时,光罩之中的怨灵兄妹已化为两团黑尘,破裂开来,灰烬散落一地。 -------------------- 打戏真的好难写_(:_」∠)_ 第18章 18. 灰烬·调虎离山·是你吗·飞禽走兽 “我,我上辈子和这辈子加起来,可都没见过这种场面……”这大概是三零一号黑无常第一次亲眼目睹灰飞烟灭,他惊得合不拢嘴,浑身哆嗦着拍掉粘在自己身上的残灰,沿着墙根一个劲儿往外悄悄后退着,“既然如此,我,我先走了?还有快递要送呢,几位领导慢慢聊哈……” 邓子追与溜之大吉的黑无常擦肩而过,捧着几瓶矿泉水跑了回来,见地面上那散发着恶臭的两个灰团,心里立刻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不去多想,直接回到安齐身边,帮任崝嵘把药给喂了下去。 “还是得叫个救护车,他这个情况,估计肉身也有些熬不住。”邓子追让任崝嵘照看安齐,自己一边把剩下的矿泉水分给师父和师兄,一边满仓库找着手机。 郑清然像是发现了什么,走近那两团灰烬,忍住恶心用桃木剑尖拨开残灰,从里头挑出了一件东西,弯腰拾起,“这是什么?” 邓子追回头一看,竟是那只朱砂笔,“这是月老师的法器,今天的事全是这破玩意惹出来的!要没她这支笔,就没这么多麻烦了。还有她那桃花簿呢,现在落到鬼王手上去了,都不知道该怎么找回来!”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转看向任崝嵘。 “对了,海一健去哪儿了?” 那笛声还在持续不断地奏着,一路飘扬,一路引领,直往平常人迹罕至的森林公园中深入。 鬼王跟在笛声之后,察觉到自己正在远离本要去取朱砂笔的方向,几次停下来考虑折返时,那笛声骤然又变得更为清晰起来,像是在故意吸引着他继续跟从。鬼王已猜到,这多半就是在试图将他调虎离山,但那悠扬旋律如同钻入了他脑中一般,牵扯起汹涌情绪,如滔天巨浪,让他无论如何都想去一探究竟。 他在树巅上不断跳跃飞扬着,一身白衣掠过枝繁叶茂之间,苍白飘舞得确实如同鬼火。乐声也在林木草丛之中不住地闪躲前行,进入半山林道内,好像原地打转起来。 鬼王知道他们已接近林道的尽头,必定是引他过来的奏乐之人慌不择路,只顾着带他逃入林中,却没有想清楚是否能找到脱身的办法。鬼王在草丛之间停下,冷笑着凝神细听,不再作移动。 不错,这确实是他亲手谱成的曲子,每一个音节都敲在了他脑海深处,像是已走过千百回的阶梯,每一步都无比熟悉。他记得,那是在某个只有他和另一个人才知道的地方,在苍翠欲滴之间,在淡淡飘香之中,在满天星辰之下,在千年以前,那个他曾恋恋不舍的怀抱里。 但那究竟是哪儿?究竟是何人?究竟发生了何事? 自己当年……到底怎么了? 鬼王睁开双眼,一行殷红血泪顺着他的眼角滑落。 竹笛仍在奏着。 可恨,可恨,可恨! “啊——!!!”一声狂怒嘶吼,声音犹如苍老猛兽与哀怨幼童互相夹杂,千年之怨倾泻而出,鬼王举起双手,任由怨力朝着四面八方同时涌开去。周围的花草树木当即犹如飓风过境一般被横截压倒,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凋零,粗壮大树也轰然倒地。以鬼王本人为中心,他的身边被扫出成片毫无遮掩的空地来,怨气还在继续朝远处蔓延着。 “呃!”远处,一个身着廉价西装的身影被怨潮击中,整个腾空而起,被打飞数尺后重重跌落在地,趴在地上吐出鲜血来。 鬼王立即看见了他,通红双眼中饱含疑惑和怨怼,朝他步步逼近。 海一健倒地不起,缓缓抬头,看向冷冷走近着的鬼王,心头涌上恐惧。 这就是那个,连四百年刑罚都无法挫其怨气,在地府重伤数十死神精锐,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只怨灵。 凭他自己,根本不是鬼王的对手,海一健心里明白。但他曾亲眼见证,眼前之鬼出尽全力的可怕模样。如果被鬼王夺回藏在菩萨身上的记忆,哪怕只是让他靠近菩萨,那将会有多么恐怖的后果,海一健比谁都清楚! “……是你吗?”鬼王以一双血红无情眼眸死死盯着趴在地上的海一健,逐渐迈近,每一步都带着更加逼迫人的力量,“就是你一直在吹奏吗?” 海一健勉强撑起身体,四肢发着颤,嘴角还有未干的血迹。他的五脏六腑都被方才的怨力震得剧痛,仇恨和恐惧带来的冷意更令他经脉生寒,心肺冰冻。他只是安静地望着鬼王,并不作答。 鬼王走得近了,这才发现海一健手中握着某样物件,却并非竹笛,亦不是任何其他乐器,只是一部手机。那令他无比熟悉的悠扬旋律,正从手机之中传出,几个音节,几段重复,声声抵在他的心上。 “你是如何知道这首曲子的?”鬼王在离海一健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哑声冷语,难掩悲愤,“说!你究竟是谁?” 海一健双手紧抓地面,将沙石握入指缝之中。他仍是不答,片刻后,忽然露出视死如归的神色,怒喝一声,勾魂锁链顿时从他双手之间凭空出现。他猛地直起身来,甩着铁链想要攻向鬼王。 然而,他的铁链还未能靠近对方的身躯,鬼王只是在原地站定不动,一扬手臂,滔天怨力已将海一健连人带链撞开。 “啊——”海一健再次跌向地面,在沙砾之间翻滚几圈,吐出更多鲜血来,铁链仍牢牢握于手中,却已无力再挥舞。 “给我说——!”鬼王向前几步,朝着他声嘶力竭地大吼,“到底是不是你?你对我做过什么?说啊!!!” 在他巨大的怨恨之中,天上聚起了盖顶乌云,闪电齐鸣,狂风大作,他们周围的残枝断木被刮得簌簌作响,落叶漫天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