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安齐而准备的阵法已然开启,但已不受他自己的控制,而是被纪千秋夺到了手中。只要解决了任崝嵘,安齐便是他的囊中之物。 而这个世界,终于陷入了纪千秋期待已久的混乱之中。 纪千秋冷笑着,只如拨动羽翼一般抬起手来,阵法便在他面前大开。他踏入其中,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呃……” 纪千秋的目光刚刚捕捉到安齐的身影,凌厉而灼热的神力便朝他扑面而来。他稳稳站在原地,挥臂一拂,在须臾霎那之间,两枚飞驰而来的子弹擦着他的指尖,被他拨向两边,直直打入墙壁之中。随着两声巨响,两侧的墙壁顿时出现巨大的蛛网裂痕,血红如烙铁一般的纹路,从子弹处向周围扩散开去。但子弹并没有打穿墙壁,坚固的阵法吸收了所有的攻击力,把眼前的空间保护得完完全全,没有任何灵魂能进来,也没有任何灵魂能出去。 “给本将受死!”任崝嵘的枪尖与他的咆哮声一同逼近。闪着锋利金光的红缨枪袭至面前,神力几乎将纪千秋掀翻。任崝嵘狂怒地舞着长枪,几下扫动,枪尖都擦着纪千秋的面颊而过。 纪千秋被迫后退,腰背贴在身后的阵网之上,细密交织的伏魔网灼烧着他的整个后背,发出阵阵刺耳噪音。他却连眉毛也不挑一下,冷笑地扬起下巴,“我早已死了,你忘了吗?”当旋舞着的红缨枪再次逼到跟前来时,他脚尖轻点地面,双手轻轻松松地握住了枪杆,如一阵阴冷夜风一般翻身跃过,窜到了任崝嵘身后,白骨嶙峋的十指撕破了千年不磨的战袍。 两人缠斗起来,纪千秋不断发出近乎野兽哀鸣的嘶吼,浑身上下散发着死亡的怨气,几次几乎击中任崝嵘的心脏。任崝嵘的长枪扫遍了整个空间,将所有家具陈设都砸得粉碎,他一边毫不留情地攻击着纪千秋,一边还在分神保护着倒在地上的安齐。 纪千秋在房间里四处乱窜,寻找着任何可以接近安齐身边的缝隙,但任崝嵘的神力非同小可,让他无机可乘。纪千秋腾空而起,正要脚踩上红缨枪长杆,试图越过任崝嵘的身体,但他的脚踝却被任崝嵘一把抓住,整个人像破布一样,被任崝嵘狠狠摔到了地上。 下一刻,吹发可断的枪尖已经抵住了他的咽喉。纪千秋再次握住枪头,双手的皮肉立刻便像烧尽后的灰烬一般,从他的骨骼上脱落飘离。他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血红双眼如狼似虎地盯着任崝嵘,整个空间顿时被他的怨气所充盈。 任崝嵘不为所动,用尽全力把长枪抵向纪千秋,决心要一击致命,直到身后传来虚弱的喘息声。 “唔……痛……”安齐斜斜地靠墙半坐着,浑身已被冷汗湿透,双腿之间正缓缓流淌着液体,羊水中夹杂着丝丝血色。他饱受阵痛折磨,全身无助地轻微发抖着,面无血色,嘴唇轻颤,两手搭在高耸的临产孕肚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正从他面颊滴落。 纪千秋满意地瞥见了安齐的状况,开口时话音却阴柔而轻缓:“除了我,现在还有谁能帮他?” -------------------- 下章开生…… 第72章 72. 蛛网·羊水·指尖·生命 纪千秋满意地瞥见了安齐的状况,开口时话音却阴柔而轻缓:“除了我,现在还有谁能帮他?” 任崝嵘震惊地捏紧双拳,闪着金光的红缨枪又往前递了一些,随时可以将纪千秋的存在彻底终结。但他知道纪千秋说得对,安齐需要帮助,而此时此刻,全天下,只有面前的鬼医知道如何处理。安齐痛苦的呻吟声仍不绝于耳,向刀子一样扎在他的背上,时间流逝得越多,安齐的情况就越危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安齐这样受苦! “你是想要看着他一尸两命?”纪千秋眼也不眨,任由自己的怨力从颈间创口处漏出,毫不在意伤痛,双眼只盯着任崝嵘的反应,等待着那一刻。就在那一刻,任崝嵘的神志动摇了。 仅仅一瞬间的迟疑,任崝嵘的整个身体便被纪千秋的怨力给击飞,径直摔到了对面的墙上。像风浪一般的怨能源源不绝地冲击着战神的全身,让他被那沉淀百年的怨力给压迫在了墙上,四肢和躯体都贴着墙面,无法动弹。 “安齐——”任崝嵘拼了命地想要挪动身体,目眦尽裂地瞥向安齐的方向,却无论如何都不能移动半分。 纪千秋从地上从容站起,一条手臂抬起身前,犹如隔空抓握着任崝嵘的身体一般,冷冷地朝前走了几步。他看见任崝嵘依然在奋力挣扎着,于是大张双臂,漫不经心地挥动几下,周围的阵法便变幻起来,像一张越缠越紧的蛛网,把任崝嵘牢牢固定在了墙上。 “崝嵘!呃——”安齐目睹这一切,虚弱地发出一声呼喊,随后在地上艰难地爬动起来,一手托着下坠的肚子,另一手遥遥伸向任崝嵘,想要去触碰他纹丝不动的身体。他的指尖离任崝嵘的手掌还差几分距离,难以忽视的剧痛就再次从他腹底蔓延而上,令他摔倒在地,浑身发抖着。 纪千秋快步走到安齐身边蹲下,干脆地掰开他的双腿,不顾他的阵阵哀嚎,直接伸手去探他身下。散发着淡淡血腥味的羊水正稳定地从他腿间流出,安齐的小腹硬如磐石,可想而知痛得有多厉害,但除此之外,一切顺利。纪千秋捏住他的大腿根,毫不怜惜地用手按压着他的下腹,听见他哑声呼喊,仍是冷漠地说:“是时候了,用力。” “不,你,你放开他!你放开他,呃——啊……”安齐本能地扭动着,想要逃脱开这无情的掌控,笨拙而无力的身躯却完全不听使唤。每一次阵痛来袭,他都浑身僵硬着挺腰坐起,嘶哑的呻吟声从他嘴角处泄出,片刻后又犹如失去支撑一般重新瘫倒在地。令他难以承受的缩痛从腹底攀爬向全身,体内所有的器官都仿佛被撕裂了一般。从精神到肉体,他的每一片灵魂、每一个细胞都在被疼痛所摧残。 “给我用力!”纪千秋大声怒吼着,甚至施立向下推着他的腹顶,把安齐折磨得惨叫连连。他紧盯着安齐的眼神中只有焦急和愤恨,双手的动作在加速着孩子的向下,确保胎头不偏不倚地顶入安齐的骨缝之中,精准地加快产程,却丝毫没有顾及安齐的感受,“如果你自己不用力,我可不会管你和孩子是死是活。” “呃!唔……不要,啊——”听见纪千秋话语中提及孩子,安齐睁大了双眼,泪水自发从他的眼角处滑落。他喊得嗓子都发哑了,只觉下半身的每一片肌肉和骨骼都如同被尖刀刮过,纪千秋的双手犹如冰冷的钢针一样,扎在他的身体上。但他也确实能同时感受到,腹中沉重的胎儿正在向下挪动着。 在他后方,任崝嵘仍旧被牢牢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