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他们眼里看见的,都是修士的风光,都是他人对修士的崇拜与向往。 那些跌落境界的人? 从未有人关心过。 肖尧也是头一回想这个问题。 “打铁是个有力气就能干的活,哪怕不能发财,也能赖以谋生,不至于令人绝望。” “万安城为何人人向往?就是他们的城主,是个想实事的!他想的是每一个人以何为生!让老有所养幼有所育!而不是一时的悲悯,送的一口粥!” “我前些日子去了万安城,你们知道别人的副城主在干什么?” 肖尧好奇地盯着邋遢先生,他也想知道,他不在的时候,他的副城主都在做什么。 工作汇报上来的,和听来的,感觉会不一样。 “他在教百姓耕种!教百姓打农具!织布!造家具!” 邋遢先生叹了一口气。 肖尧心里很安慰。 这群小伙伴,干得不错。 “大家是不是忘记了,神州学院创立之初,刻在石碑上的那行字。” “没有。”敖芒抿着唇道,“上面刻的是:让每位修士的光芒,如广袤星河。” “你们是如何理解这句话的?”邋遢先生严肃起来,还是有几分气势在的。 敖芒挺了挺自己低下去的胸膛:“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将自己的光芒夺目!” 邋遢先生点头,看向其他学子。 大家想的,大差不差,只是表达出来的意思不一样。 夏云海说:“要发光就一起发光,就像要发财就一起发财一样。” 邋遢先生也点头,只是无论谁,他都不评价。 “你呢?”他看着肖尧。 “我?”肖尧想了想,“我觉得星河之所以为星河,不是因为某一颗星星特别亮眼,而是许多的星星汇聚在一起,就亮眼了。” “所以,我觉得最重要的,是怎么让每一位修士,都有发光的机会,也都有发光的能力。” 邋遢先生还是没有评价,只是有些欣赏的目光,是不能掩盖的。 “我都知道你们各自的想法了。”邋遢先生背起手,刚才的气势一下子就不见了,又重新变得吊儿郎当起来。 “想法没有优劣之分,但人要清楚,你所拥有的这些,并不是谁都能拥有的。”他摆了摆手,“现在,你们这群臭小子全给我打铁去。” 邋遢先生是个公平的人,对待女学子也没有多半分的温柔。 要是女学子的动作慢两步,肖尧发誓,他一定会像踹男学子一样,在膝盖窝上留个鞋印。 邋遢先生叼着草,翘着二郎腿坐在锻造台上,口头指导他们。 幸苦打铁老半天,还被勒令不许用灵力,大家都疲惫得像是在水里挣扎了老半天被捞起来一样。 头发都湿成了一条辫子! 等回去洗完澡吃完东西,上广场听纪先生晚课的时候,他们的胳膊都快要抬不起来了。 肖尧感谢自己的大力,让他免了这种困绕。 晚课又臭又长,像是和尚念经,还有人不小心睡了过去,被拧出去单独批评的。 瞧那人丢脸到不想见人的样子,大家瞬间精神了,生怕下一个上去的就是自己。 他们纪先生的铁面无私,可不是开玩笑的。 听说这是个院长耳朵都敢揪的主。 简直可怕。 晚课上完,第一次小测试的积分,就要公布了。 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等。 意料之中的,团队第一名,落在了天五一院头上。 在秘境听了无数次天五一院播报的学子,已经不觉得是什么悬念了。 第二名是天三五院,也就是徐凌风他们。 第三名是天四四院,平时很低调的一个队伍,队内成员大家基本都不认识,只是有个叫宋垂衣的,名字看起来还挺顺眼的。 敖芒的天二六院排在第四。 墨墨他们的天五五院排在第六。 比较特殊的,是排在第十一名的地五一院。 在前二十全是天字头的名单里,一个地字显得无比醒目。 那是李多李小的队伍。 成绩一出,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团队积分公布之后,就轮到个人积分公布了。 榜单一出来,大家就跑去看前三名,再找自己的名字。 出乎大家意料的,这次积分的第一名,是徐凌风,而不是一直表现打眼的肖尧。 肖尧要是知道这句话,肯定要喊冤枉的。 他并没有特意表现打眼。 前三名都是一万以上的积分。 徐凌风是一万一千一百,肖尧是一万一千,墨墨是一万整。 墨墨:“……” 失策,原本只是想苟个不引人瞩目,又能够多拿积分的名次,没想到…… 唉,拿白丁花的时候,应该让小郁去的。 肖尧也没想到,他操作的时候,明明已经分散了风险,让大家一起干的,怎么分数就那么高了。 两个人皱眉的样子,落在别人眼里,就是对自己的积分不满意。 也是,就差那么一点的积分,就失去了第一,谁能满意? 可想到今天的流言,有些人看肖尧的眼神,就变得有些怪异了。 要是肖尧真是当年黑林岛紫花事件的遗孤…… 那…… 他们落在肖尧身上的目光,变得有些可惜。 第四名和第五名的差距,有好几千积分,像是断崖一般,把前三名和后面的都区分开了。 大家看完积分榜单,就在纪先生的宣布下,解散回去了。 一路上,大家都在窃窃私语积分榜的事情,中间还夹杂着议论肖尧的几句话。 “如果他真的是当年事件的遗孤,学院会不会驱逐他?” “应该会吧,毕竟当年的事情,多恶劣啊!” “就是,这样的人在学院里,也不知道会不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威胁到我们的安全。” …… 七嘴八舌的讨论,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是并没有立起屏障。 “那些人在胡说八道什么。”夏云海又气愤了。 百里无咎把他拉住:“别节外生枝,找理由对付肖兄。” 颜容与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他只是垂着眼眸,一下下顺着小兔几头上竖起来的毛发。 “我们回去,立起屏障,骂死他们。”小家伙气愤得捏紧拳头。 肖尧都被逗笑了。 “你还有心情笑!”夏云海激动得,差点从飞毯上翻了下去。 肖尧摇了摇头:“先不管这个,他们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情,回去和你们说说。” 颜容与抬眸:“是那封信?” “懂我者,莫过于行止是也。”肖尧笑着,在颜容与苍白的脸上轻轻掐了一下。 颜容与捂着自己的脸,弯了弯嘴角。 夏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