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等了许久,宫中方传来消息说陆良媛让林葭玥入宫相见。 林葭玥站起身正要出门,江母却道:“将你面上泪擦一擦,见人多笑,嘴甜些莫让人瞧出什么。” 林葭玥点头,刚要离开,江母忽而哽咽开口:“易儿可否平安归来便看你了,你切记多求求宋挽,若她记恨于我,来日等易儿归来我亲自入宫给她赔罪。” “哪怕是爬着去,跪着去,都成。” “她会救出侯爷,我信她,她会的。” 林葭玥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陆幼筠还在猜测这突然冒出来的外姑婆是怎么一会事,便见林葭玥大着个肚子从院外被太监带了进来。 “你身子重,还让你送东西给我实是辛苦。” 笑着将林葭玥迎进门,陆幼筠坐在椅上不再开口。林葭玥没时间同她寒暄,开门见山道:“不瞒陆良媛,今日入宫我是想求见宋承徽的。” “宋承徽?” 林葭玥点头:“我二人先前有些渊源,家中二爷有个妹妹,宋承徽曾经应承过帮家中姑娘相看婚事,如今姑娘们年岁到了,我瞧了几户人家合计着想请她帮忙掌掌眼。” “原来是这事。” 陆幼筠心思单纯,且她知晓宋挽同城阳侯府的关系,闻言也未多想转身让映红去来仪阁询问。 等待期间,林葭玥笑得面都僵了,宋挽才缓步而来。 “宋承徽。” 宋挽面露温和笑意:“你今儿怎得来了?” 许是因为这胎怀得稳当的关系,林葭玥比上次见丰腴了不少,再没有先前病态纤弱的模样。她二人许久未见,再见时宋挽心中竟生出几分偶见故友的欢欣。 林葭玥见到宋挽,忙站起身拉住她的手腕,死死用力。 她的力道很重,宋挽就见林葭玥看似笑着但实则眸中带泪,满是祈求。 她眉头微颦,随后笑道:“幼筠院中有处小亭,我们去那里坐坐?那里视野广阔,透透气你也舒坦些。” 视野广阔,便无人能偷听,林葭玥忙点头拉着人走了出去。 “今儿个借陆良媛贵地见旧友,不知可能再麻烦幼筠帮我二人备些小点?” “这有何麻烦的?我这处就吃食多。” 陆幼筠一脸笑意:“你二人先去谈着,我去去就来。” 宋挽浅浅一笑,拉着林葭玥走出了院子。 待走到院中时候,宋挽又让蘅芷给林葭玥取了软垫和披风。待将人都支走,她方轻声道:“你可是出了什么事?” 林葭玥摇头:“不是我,是太子和江行简。” 将与江母所说的话说与宋挽听,林葭玥继续道:“信上还说秦湛已死,宁王登基……” “我们如今该怎么办?眼下已过去这么久,他们可还活着?” 宋挽闻言只觉好似被人用冷水从头淋到了脚,寒意自心底泛至指尖。 她抓着裙摆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片刻后,宋挽沉声道:“应当无事,起码现在宁王不知涑河境况,说明秦娆手中兵力被拖住。” 她知道江行简手中有支私兵,如今看来定是这支私兵拖住了秦娆。 宋挽道:“此事,需尽快闹得天下皆知。” 两人红着眼眶,却是知晓如今不是哭的时候,都强忍着不让泪落下。 “唯有人尽皆知,圣上才会迫于朝中压力出兵支援。” “若不将他逼至绝境,他决计不会有任何动作,反而会倾其所有抹去此事痕迹,以求史笔书写莫须有的功绩。” “葭玥……” 宋挽目光坚定:“我需要你的帮助。” 第211章 弑君 “你说,只要我做得到我定会尽力去做。” 宋挽道:“你可有法子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上京所有人都知晓此事?” “有!” “另外我身处宫中传讯不便,你帮我将此事告知我兄嫂。” 林葭玥点头:“我今日回府便让人刻印传单,明日之前我定将狗皇帝做的烂事,传得街头巷尾人尽皆知。” 宋挽不知她话中意思,但她同林葭玥相识不只一二日,知晓她手中的确有些剑走偏锋,又格外有力的法子。 “至于你阿兄,我回府便派铺中人去寻他,你可有信物?” 宋挽将一颗珍珠项圈自颈间摘下,挂在林葭玥脖颈上。 “你入宫容易,出宫未必方便,这物件不会引人怀疑,我阿兄见了也会相信你。” “其余的,交给我。” “你好生在府中安胎,莫要多想。” 林葭玥红着眼,轻笑一声:“你难道不曾怀疑我的话?若我撒谎,你今日所作所为皆会变成催命符。” 宋挽坚定道:“不曾怀疑。” 她见过林葭玥天真烂漫、乐天达观的模样,也见过她因背负人命追悔莫及、痛不欲生的样子。她不曾害人,更没有理由害她。 “圣上精力应都放在隔绝涑河入京的消息上,这几日上京不会戒严,若你有想做的动作快些。” 林葭玥忽然就听懂了宋挽话中的意思。 只是她终是淡淡摇头。 她已不是初入上京无畏无惧的林葭玥了,如今的她心中生了畏惧,反倒还不如宋挽心有魄力,敢于走出困住自己的那座牢笼。 “你……也多保重,我先回了。” 宋挽点头送走林葭玥,自己则加快了步子去了商蓉寝宫。 商蓉乃商崇嫡亲孙女,商大人是朝中出名的清正之人,世人皆知他无偏无党、堂皇正大,此事若他知晓定不会袖手旁观。 到商蓉寝宫时,对方正坐在榻上看书,见宋挽进门很是高兴地朝她招了招手。 宋挽让她屏退身边人后,将涑河一事尽数说给她听。 “这……” 商蓉咬牙低声道:“岂有此理!” 宋挽闻言语带哽咽:“挽儿觉得南庆国君暴毙,圣上定然知晓。” 文惠帝虽软弱,但并非蠢货,这样大的事他岂会不知?可到如今朝中都没有传出任何消息,只可能是他将全部消息扣下不表。 商蓉蹙眉道:“若是他知晓,为何不派兵增援涑河?难不成他真想让南庆攻入东宁,将这江山拱手让人?这说不通。他虽无能,但这江山是姓沈的,他肯让出荪城同赤羊,不代表他可以将全部江山都送给南庆。” 宋挽抓着帕子,心中慌乱不堪。 “圣上懦弱不假,但帝王该有的手段他并不比谁弱上几分。” 在来商蓉寝宫的路上,她有一个猜测。 “明家六子同涑河都司全部兵力都被调入陕中,我猜圣上对南庆局势已有判断,等的就是南庆攻破涑河夺下两处要城。” 商蓉张大了嘴,只觉心口憋闷难以喘息。 她身患重疾情绪不可大起大落,如今宋挽方一提点她便想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