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够用,到了年底每个文无害都分身乏术,谁还能有多余的精力去搞这些呢? 到时自然又是一番推脱,更何况让某一地有自己的法律跟让他们自治有什么区别? 都让他们自治了那还叫什么大一统,更何况又不是少数民族,大家都是炎黄子孙,搞什么特殊。 在嬴华璋和菟裘鸠讨论的时候,嬴政和扶苏父子都没说话。 嬴政是在听到那句权力不能下放的时候深以为然,他的过往经历让他对权力更加在乎,便显得独断专行了一些。 菟裘鸠这句话可以说是正好点在了他的心坎上。 而扶苏则是看着妹妹和妹夫一时之间陷入沉思——新婚夫妇当堂讨论政事是不是有哪里不对?你们两个这样哪里像是浓情蜜意的小夫妻啊?感觉仿佛是朝堂上的同僚好嘛? 嬴政看着扶苏,见他略有所悟但又好像不是很明白的样子便说道:“你且回去好好想想,若真觉得此条律令不足,那便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扶苏得了父亲的吩咐却又没被训斥立刻精神一振行礼说道:“儿臣领命。” 扶苏走了之后,嬴政看着他的背影都忍不住轻叹口气说了一句:“他这脾性也不知像谁。” 明明是最为关注最为期待的长子,但却跟他脾气不同,甚至连政见都不同,这让嬴政很是苦恼。 菟裘鸠听后大着胆子安慰嬴政说道:“大王不必心焦,扶苏公子心善而不软弱,刚毅勇武,多少是像您的,只是他有时候想得简单了一些。” 其实按照后世分析,如果秦二世是扶苏的话,说不定还能延续一下秦国。 至少他的手段没有那么暴烈严苛,一个温柔的君主是当时的大秦所需要的。 或许嬴政自己都这么觉得,是以哪怕长子与自己政见不同,但秦始皇临终的时候还是念叨着要让扶苏去为自己治丧,这让后世研究这段历史的人从那个被记载为酷烈的皇帝身上多少看到了一星半点的温情。 嬴政听后随口说道:“他身为大秦公子又怎么可以想得简单?” 菟裘鸠刚要张嘴,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跟秦王谈论扶苏公子的教育问题? 这不合适啊。 于是他果断闭上了嘴,不敢再说话。 嬴政没听到他的回答反而追问道:“怎么不说话?你觉得扶苏身上欠缺什么?” 菟裘鸠又一次惨遭点名,恨不得穿回去把自己嘴缝上。 该,让你废话! 他小心看了一眼嬴政小声说道:“扶苏公子如何全看您怎么教啊。” 扶苏公子没经过见过那些难道是他的错吗?子不教父之过啊,然而这句话不能说,真的说出口他说不定也真的会被嬴政丢出去。 嬴政对他倒是很宽容,看在菟裘鸠跟王的思想高度一致的份儿上,他含笑问道:“那你觉得寡人该如何教导?” 嬴政无论在政治还是在军事上都有着过人的天赋,但在当父亲这件事情上却也有着自己的苦恼。 他太忙并没有很多时间去教导孩子,经常会将孩子交给信任的臣子。 结果教出来的孩子什么脾性都有,唯独没有几个像他的。 华璋倒是有那么一点像,但他如今的身份是阻碍。 菟裘鸠说道:“其实大王作为父亲,能做的已经都做了,扶苏公子既然年纪渐长,就该让现实去教他,让他去真正的基层体会了解,慢慢他就知道这片土地上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有好人也有坏人,制定国策之时就不能把所有人都想得那么美好。” 扶苏公子是不接地气的,一统天下之后,秦始皇或许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然后让扶苏去了军中。 让菟裘鸠看这样的行为也对也不对,在军中扶苏公子的身份让他并不能体验到跟普通平民打交道有多难。 更何况蒙家军是出了名的骁勇善战,这样的士兵必然是听指挥的。 或许秦始皇觉得他太文弱,想让他塑造出一颗钢铁心。 但菟裘鸠觉得还不如把他丢出去亲自管理一方百姓,或许比战争更能让扶苏的心坚硬起来。 到时候或许他看黔首就不是一群可怜人,而是一群刁民。 更何况基层官员面临的还不仅仅是刁民问题,还有盘根错节的当地势力,以及官员之间的来往,注意底下人是否欺上瞒下等等等等。 这些东西都够他喝一壶的,简单来说就是让扶苏公子接受社会毒打。 嬴政听后若有所思说道:“你是说让他去当临民官?” 菟裘鸠连忙说道:“也不是一上来就这样,可以让扶苏公子跟政绩不菲又正直的官员学习,等他学习差不多再让他去当临民官。” 至于扶苏公子会不会仗着身份让官员难做,他觉得应该不至于。 以他跟扶苏公子相处的情况来看,对方倒也不会仗势欺人。 嬴政眉头一松点头说道:“这倒不错,再等两年吧。” 扶苏只比嬴华璋大一岁,比菟裘鸠大两岁,过了年也不过十八岁,还未曾成人,再过两年正好。 菟裘鸠对此没有发表意见,只是在心里给大舅哥点了根蜡烛说了句对不起。 他曾经当过志愿者,知道老百姓多难缠,后世那些老百姓好歹大部分都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各种学科都学过,如今这个时代的老百姓能认识几个字已经不得了,思想可能更加愚昧,不知道扶苏公子去当临民官会不会气吐血。 不过,扶苏想要当好皇帝这是必经之路,知稼穑之艰难方能治理好国家。 尤其是一统天下之后,因为没有前人经验历史可以借鉴,这些都是要一点一点摸着石头过河,身在其位的帝王就更不能是何不食肉糜之人。 苦扶苏一个,幸福千万家啊。 菟裘鸠坏心眼的想着。 嬴政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一挥手便说道:“折腾两日,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菟裘鸠跟嬴华璋一同行礼告退,等出了咸阳宫,一阵冷风吹来,菟裘鸠忍不住抖了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贴身衣物都已经汗湿了,想来没少出冷汗,只是刚刚太过紧张没有发现而已。 菟裘鸠长出口气,上了车之后才低声询问:“华璋,你说大王信了吗?” 嬴华璋看了他一眼:“父王若是没信还会听你废话么?” 菟裘鸠顿时有些纠结:“那……那大王会怎么做啊?” 其实菟裘鸠想问的是李斯会怎么样,目前而言李斯对他还挺好的,人会被感情影响,想要保持理智还是挺难的。 如果可以,他想要保李斯一命,当然也会尽量避免对方进入胡亥的阵营。 嬴华璋整理了一下宽大的衣袖漫不经心说道:“怎么做?当然是什么都不做。” 作者有话要说: 菟裘鸠:我的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