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家要下车,她也不再拦着,便是另外一顶轿子里的女子见有人当出头鸟,也窃窃出来跟着看热闹去了。 都是洛阳城有头有脸人家的千金,汤妈妈便是不满也不能让人去瞧热闹瞧出了事,见云娇稳坐轿中,便也道:“云小姐不若一同前去?” 云娇缓缓掀开帘子,见前方人群簇拥,摇了摇头,看向一旁的酒楼,“云娇就不给妈妈添麻烦了,我在酒楼中等妈妈,妈妈将护卫带去,那边人多,莫要出事。” 汤婆子松了口气,她还真怕剩下这个也想去凑热闹,连忙让身边的小丫头跟着云娇,“让阿巧跟着您。” 云娇进了酒楼,汤妈妈连忙带着侍卫跟上两个已经凑热闹去了的女子。 酒楼窗边,一男子饮一口茶,恰见楼下停着的轿子窗口深处一只素白的手,葱白的细指,节节分明,一句肤如凝脂,醉如醇烈该是极为适合她的。 那四指勾着床边的帘子,有那黄艳艳的帘子衬着,拿指节好似又剔透了些,她缓缓将帘子拉着,四指也跟着弯曲,悄悄地,好似勾住了他的心弦一般。 前日匆匆一面,他甚至连那女子的脸都没瞧见,却偏生对那一双手印象深刻,月明星稀之时,暗夜深邃之下,朦朦胧胧一女子娇坐他床前,白皙五指略上他胸膛,带起丝丝汗渍,一路向下…… 百里鸢狠狠闭了眼,将心头旖旎压下,牛饮一杯茶水,热气入腹,不断挑动他的神经。 再抬眼,犹见她出了轿子,露出暖黄色的俏丽身姿,百里鸢兀自伸手,隐隐与楼下女子的身姿重叠,好似在丈量什么。 岑晓眼角抽了抽,摄政王这是在干啥? 莫不是目标人物出现了? 岑晓立刻去看对面楼上的同伴,没暗示啊! 岑晓还猜着,百里鸢却突兀起身,霎然而起带起的衣角打在岑晓的脚边,其动作迅捷让岑晓收起小心思,连忙面色凝重的跟上。 殿下还不曾有这样失态的模样,莫不是出了什么他全然没察觉的大事! 岑晓越想越有可能,神色又肃穆了些,连带着周围一直注意这里的暗哨也紧张起来。 云娇才到了楼梯口,哪想到面前突然刮来一阵冷风,随后,鼻子便撞上了个硬邦邦的胸膛。 鼻尖的酸痛让云娇眼角一抹泪花乍现,她下意识后退一步,却忘了身后是长长楼梯,乍然悬空的感觉让她瞳孔微缩,便是鼻尖的酸痛也顾不得了。 于那茫然无措之时,腰间一只刚猛有力的大手牢牢将她接住,又迅速用力,将她捞了回来,让她稳稳的趴在那宽大结实给人绝对安全感的胸膛上。 熟悉的胸膛,熟悉的龙涎香,他之霸道,一如往昔。 作者有话要说:我jio的今天还有更新~ 第6章 暖软 入手的暖软让百里鸢心下喟叹,抱了满怀的舒心总算稍解他昨夜之寂寥。 黑黝黝的发旋,一颤一颤的脑袋,也不知那盈盈双眸之下的脸庞不知这会儿是何模样? 云娇眼角发热,却不敢抬头,耳边男人醇厚的声音响起,“想什么?” 一抹戏谑,飞快从他语中掠过,快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 云娇悚然而惊,连忙后退,哪知脚下一空,这下便是百里鸢也没料到她有这举动,猛然上前,搂着她的腰肢。 两人上下位置一换,百里鸢下盘稳固,锦靴卡着楼梯栏杆,牢牢把人抱在怀中。 此番惊险便是后面岑晓也险些吓出一身冷汗来。 百里鸢搂着怀中人的腰肢,将轻飘飘的她提溜起来,眨眼来到雅间,岑晓才抹去额前冷汗便见摄政王如此惊人之举,瞬间又是一抹冷汗下来。 一转眼,岑晓看见贴在楼梯上几乎已经快吓傻了的小丫头,一个刀手落在她脑后。 入了雅间,百里鸢觉得身前揪着他衣领的小姑娘手中的力道不松反大,一个小脑袋趴在他胸膛上,一点一点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刚要抬手,突然觉得手臂上一滴沁凉,即刻抬头,点着怀中人的下颚,抬起她的脸颊。 预料中的满脸通红没有,有的是一双梨花带雨的美目,薄薄的面纱掩了她半张脸,徒留一双红艳艳的双眸在外,可怜的染着泪水。 百里鸢烦躁的扯去她脸上的面纱,清晰见到梦中朦胧的脸庞,较之想象,更为娇美。 见那双澄澈的眼眸中倒映着自己的面孔,百里鸢鬼使神差的身手,拭去她眼角滑出的一滴泪珠。 “何故落泪?”言简意赅的四个字竟又惹她鼻尖发酸。 午夜梦回时令她胸闷的男人什么都不知道了,她之于他永远停留在那一杯毒酒之时。 又是一滴沁凉,云娇后退一步,捂着鼻尖,“怕了,疼了。” 该是怕的,他留她一人在宫中担惊受怕,该是疼的,毒酒如肠,热辣辣的好似要将她灼烧殆尽。 怀中柔软尽退,百里鸢捻了捻手中玉扳指,到底顾及女子娇羞,未敢太过。 思及此,百里鸢不禁蹙眉,他百里鸢什么时候会顾及女子心中想法了? 随后那娇软的怕了疼了四字,让他心中纠结顿消,瞧着她低垂的脑袋,百里鸢扶上云娇下颚,迫使她抬头。 见自己的身影将那双清澈的眼眸尽数占据,百里鸢满意了。 “哪怕了?哪疼了?” 他声音低哑,带了浅浅惑人的气息。 云娇突然脸颊绯红,她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狠狠踩了下百里鸢的锦靴,逃命似的夺门而走,徒留摄政王错愕原地。 岑晓险些一头栽进屋中,见开门女子狠狠瞪了自己一眼,随后一阵风似的刮过他身边,他脸上的讪笑还没挂起就僵在上头。 岑晓连忙给暗处女卫使了个眼色,见她快步跟上,这才进屋。 哪知道,一进去便看见摄政王正低着头对着自己的鞋发呆。 人家小姑娘都跑没影了!您发什么呆啊!刚刚上去碰瓷的机智呢?哪里去了?哪里去了? 奈何摄政王的神色过于凝重,岑晓心中呐喊戛然而止,顺着百里鸢的视线,小心翼翼往下瞅了瞅。 一个灰扑扑的小脚印结结实实的长在摄政王的锦靴上,瞧着可爱又可怜。 岑晓腿下一软,险些跌倒在地上。 这是哪个杀千刀的!摄政王的锦靴都敢踩,不要命—— 想到刚刚跑出去的小姑娘,岑晓连忙刹住随时随地拥护摄政王的态度,软了的膝盖又硬了,弯了的腰板又直了,看笑话的小心思又来了。 摄政王不会是想要霸王硬上弓,结果人家小姑娘不愿意,然后就酱酱酿酿…… 百里鸢回过神,就见他那内心戏特别多的小侍卫正盯着他笑,嘴中还发出嘿嘿嘿这等猥琐的声音。 “岑晓。” 岑晓连忙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