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百里鸢未料到会在百里渝口中听到这样一番话,愕然的同时,又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全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除了身边的云娇,从未有人这么直白的说想他,想和他待在一起。 云娇也没想到她白天才教百里渝想要什么要说出来,他这么快就活学活用了,见百里鸢面色不佳坐着没有反应,再看百里渝衔着泪珠又是期盼又是胆怯的看着百里鸢,她叹了口气。 云娇坐到床榻边上,摸了摸百里渝的小脑袋,“阿渝的话舅舅都听到了,也知道了阿渝的心思,舅舅有些惊讶,我们让舅舅想想可好?” 百里渝抬头看她,又看看百里鸢,用力点了点头。 云娇又摸摸他,“阿渝先休息,我们明日来看你好不好?” 小家伙又怯怯点了点头,看向百里鸢,眼含期待。 百里鸢被他这样看着,心中一股又一股烦躁升起,干脆起身离开。 云娇吩咐了白荷好好看顾百里渝,连忙追了百里鸢出去。 百里渝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一直紧握着的小手松开,缓缓松了口气。 他用了长这么大以来最大的勇气在百里鸢面前说那些话,没有预料之中的呵斥和厌恶,甚至还在百里鸢眼中看到了一丝茫然,他有点期待,又有点害怕,抱着被子乖乖躺下。 百里鸢沉默着,云娇干脆将他拉到一旁他书房外的院子里。 “王爷其实不讨厌阿渝对不对?”面前的人拉着他的手,立在月光下,缓缓说道。 百里鸢看着她,目光复杂。 云娇将脑袋靠在百里鸢肩上,小声道:“此处无人,王爷可愿与妾说说过往之事?” 她娇着声音想要了解他的过去,百里鸢将她纤腰搂住,不愿放下心中那丝别扭,“既是往事,又有何可说?” 还是这傲娇性子,云娇轻笑一下,搂住他遒劲的腰肢,靠在他胸膛上,听他一下又一下心跳,“往日王爷心中不快,无人知晓,也不愿旁人知晓,如今妾愿与王爷分担,王爷以为如何?” 她软软的要与他分担过往不快,百里鸢搂着她纤腰的手用力,低头与她耳语,“娇娇可知,有些事若是开头,便没有再断的机会?” “妾心疼王爷。”短短五字,一个心疼,极尽世间情话,无能与之相媲美者。 “娇娇……”他于她耳边喟叹,“再放不得。” “那便不放。” 腰间大手向上,突兀抬起她下颚,见她眸中真挚,百里鸢浑身一震,着迷似的吻住她眼角,“娇娇可知背叛本王下场?” “此生不负。” “好极!娇娇当记得今日此话,本王与娇娇陵寝见分晓!” 她抬眸,灿灿星辉落瞳孔,踮起脚尖吻住男人唇角,“生当相随,死亦同眠。” 百里鸢眼中熠熠,将她揽腰抱起,拥坐藤椅,徐徐将埋藏在他心底之事道来。 赫亲王百里氏一脉随开国皇帝打下江山,将皇位拱手让与周氏一族,自愿称臣。 太、祖感念百里氏,遂封第一代赫亲王为超一品亲王,世袭罔替,非叛国之罪不可杀,便是谋反,也留得百里氏一脉性命。 第一代赫亲王与太、祖永以为好,只时移势易,皇位更替,坐在龙椅上的那位不再事太、祖,坐在赫亲王位置上的也不是当初的赫亲王。 中宗对赫亲王府生了忌惮之心,只是赫亲王势大,又有太、祖遗命,中宗驾崩也只是限制了赫亲王府的部分权利。 先帝秉承中宗遗命,擅用纵横之术,牵制朝臣。 赫亲王夫妇连同小世子外出殒命,处处有着先帝手笔,老赫亲王不甘权势被夺,亲王职位旁落,将百里鸢接回。 “娇娇可知,整个赫亲王府只有朝阳待本王最好,祖父不喜本王出身,却非本王不可,很是严厉,本王幼时时常被跪祠堂,那时候朝阳就会悄悄跑来给本王送吃食。” “祖父知晓,可只要是朝阳做的,他便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本王十四那年,循赫亲王府祖训,前往北地,一去三年,边关大捷,随之传来的还有祖父死讯。” 提及死讯二字,云娇明显能感觉到百里鸢抱着自己的手在收紧,她乖乖依偎在他怀里,听他继续往下说。 “本王不眠不休赶回京中,恰逢祖父出殡,那日京城落了雪,铺满整条街道,本王以世子身份扶灵,却有一人拦下祖父灵枢。” “可是赫亲王世子?”云娇悄然出声。 “然,原来出事当日,世子并未死,而是被祖父送往密地养育。” 云娇紧紧搂着百里鸢腰肢,原来老赫亲王根本不是想要百里鸢继承赫亲王之位,而是要他占着这个位置,为赫亲王世子当挡箭牌。 只要老王爷还在,赫亲王世子便可得老王爷承认,百里鸢这个世子不过是明日黄花。 “本王孤身一人回京,祖父却留了亲卫给世子,祖父意外身陨,世子同样赶回京都。” “又亲卫为证,又有祖父手书,赫亲王之位再与本王无关,可朝阳却站了出来,她不承认世子身份,言先世子已在她幼时亡故。” “赫亲王之位悬而未决,本王未料,朝阳竟背着本王进了皇宫,求了先帝。” 百里鸢骤然收紧双手。 “先帝下旨封本王为赫亲王,朝阳却要在祖父七七之日后进宫。” “王爷!”云娇不忍心百里鸢再说。 “娇娇,你可知,原来祖父会突然身故,全是因为先帝!” “先帝无耻,扮作京中公子,引诱朝阳,此事被祖父得知,祖父当场气绝,朝阳欲上吊自绝,却被先帝救下,发现腹中有了胎儿。” 是阿渝? 云娇心底发颤,她见百里鸢目光冷然,紧紧抱住他,“王爷,不要再说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她后悔了,她不该让百里鸢再想起这些往事。 幼妹与他手足情深,喝斥赫亲王世子枉为赫亲王血脉,为求身安,为求王位,弃年迈祖父,蹒跚幼妹于虎狼之地不顾,隐姓埋名苟且偷生,却在祖父出殡之日,夺王府爵位。 “娇娇,你说,朝阳会不会怪本王这个兄长太蠢,至她亡故才知这些。” 那么多年伴在仇人身边,该是昼夜难眠,平日里绣花针扎一下都要撒好半天娇的人,却独自一人背负了那么多,死了还要被那男人纠缠不休。 “妾想,朝阳郡主定然不会这么认为。”她抚上他眉眼,流连不止。 “何解?”爱极她满心满意是他的模样,再放不得。 “朝阳郡主定当以有王爷这样的兄长为傲,王爷保赫亲王一脉平安,佑天下百姓于盛世,于家于国,不负赫亲王血脉。” 百里鸢抚着云娇侧脸,直视她双目真挚,“得娇娇,乃本王之幸。” “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