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嫔妃都回去。 本来就在料峭寒风中等了半个时辰的后宫嫔妃听到这话不少脸上都露出些情绪来,可太后专横独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天底下能整治她的人屈指可数,后宫里却没有一个。 皇后昨晚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云娇弄得没脸,一大清早又在太后这里吃了个闭门羹,冷冷的眼神扫了扫花枝招展的嫔妃们,当即拂袖而去。 太后宫里没什么动静,摄政王也静悄悄的,丫鬟侍卫们多少都知道主子们心情不大好,走路的时候脚步都放轻了。 依附于百里鸢的门客幕僚多少都察觉了点不对劲,只是也没见百里鸢传了人去商量,一个个的只好按捺住心头的好奇,过了个忐忑的大年初一。 周瑜锦自打背后中了一刀之后,就一直待在恒王府中,这人日里不是写字就是看书,偶尔还到花园里作画,日子过的得十分修身养性。 这天,周瑜锦依旧带着人搬了画架到花园里,突然听到一声低泣,随后丫鬟小声安慰的声音传来,“阿文,你别哭了,若是让大少爷知道了,你又要受责罚了。” 被她安慰的丫鬟还是一声又一声,小声的抽泣着,到底是心头不满几了许久,她捂着自己被花瓶碎片划破的脸,不忿道:“我只是看了大少爷的叫一眼,他就不管不顾的划破了我的脸,以后我还怎么嫁人?呜呜呜——” 听了她这话的丫鬟也很无奈,叹了口气继续安慰,“你也知道大少爷的脚自从坡了之后,最忌讳的就是别人去看他的脚,我们这些做人奴婢的,就算被罚了也没人给我们做主,你小心些回去别露了不满,别像冬花姐姐一样……” 周瑜锦只听到了这儿便没继续听下去。 周琅锦身为恒王庶长子,生母王侧妃又因为和恒王青梅竹马,母子俩十分得很晚看重,始终觊觎者恒王妃和恒王世子的位置。 如今,周琅锦脚坡了,这辈子都没有可能坐上恒王世子的位置,他梦寐以求的亲王之位自然也跟着飞,本来还会做做和善模样的他彻底原形毕露,动不动就为难身边的丫鬟侍卫,最近恒王府可没少死人。 周瑜锦心情舒畅的往前走,说来他可要谢谢闻大将军,若不是他,他还真不能这么轻易除了周琅锦。 突然见到前方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形迹鬼祟,他眉头一皱,看向他抱着的信鸽,当即将人叫住,“你是何人?手中又拿了什么?” 周瑜锦飞快地将此人的面容将他见过的人一一比对,最终想到他好像是跟在周琅锦身边的人。 那侍卫也没有想到会突然遇到周瑜锦,他捏着信鸽的手收紧,低声回话:“世子,手下是大少爷身边的人,手中拿的是侧妃娘娘给大少爷的信,侧妃娘娘挂心大少爷,不出三日便会进京。” 侍卫的态度一切如常,周瑜锦却没有立刻信了他的话,而是盯着他,随后看向他手里的信鸽,一步又一步慢慢向前,“把信给我。” 侍卫而前出了一层冷汗,飞快思考着要怎么办才好,手已经提前缩进了袖子,没想到距离他还有半丈之远的周瑜锦却先他一步突然发难。 他腰间软件出鞘,侍卫瞬间反应过来与他缠斗到一起,不出三招,是为左肩和右臂各中了一剑,他震惊的看着动作流畅,完全不像是受过重伤的周瑜锦。 又是一道剑光闪过,侍卫恰恰被刺中了肩甲,与此同时,他身后一股危险的气息袭来,两个飞镖同时击中他的膝盖。 剧烈的疼痛侵袭了侍卫,他碰的跪倒在地上,正要咬碎牙中藏着的毒、药时,周瑜锦已经先他一步卸下的他的下巴。 侍卫眼睁睁的看着周瑜锦长剑一致把他刚刚抛出去的信鸽钉在墙上,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周瑜锦他根本没有受伤! 周瑜锦看了一眼掷出飞镖的高瘦男子,说道:“把人带去地牢,别让人发现了,这里也快些收拾一下。” 周瑜锦说完三步并作两步,飞快走到被他钉在墙上已是血淋淋却还留着一口气扑腾着的信鸽旁,也不嫌弃那腥热的血液,从信鸽脚上的小竹筒里取出了一小卷纸。 周瑜锦将那卷纸展开,只一眼,心神俱震,拔下刺入墙壁的软剑,一剑将周边的假山劈成两段。 …… 恒王在周瑜锦和周琅锦先后都遭遇刺杀之后,一直都安分的很,太后虽然对他不满,但两人是合作关系,她那点儿不满就算传到了恒王府,恒王也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他本不赞同太后为了那么点小事去报复闻大将军,可惜太后娘娘刚愎自用,自以为高绝的手段却早被人察觉,若不是他接过了那烂摊子,闻大将军早就拿着罪证提着剑冲进她的宫中。 而闻大将军的嫡长子,他做了报复的事,却没把这件事提溜到明面上来,分明是拿不着证据,只能借此解疑私愤。 恒王根本不惧闻大将军那个莽夫,他只不过留下证据指向摄政王府的幕僚,他便不管不顾带人冲去了那幕僚府中。 若那时百里鸢没有及时赶,那幕僚定然被闻大将军斩于刀下。 所以,告诉闻大将军动手的人是太后和他的绝对是百里鸢! 百里鸢三番两次坏他好事,如今更是放了闻大将军这只疯狗出来咬他一口,恒王迫不及待想拿了他的把柄,先除为快。 除夕夜摄政王和太后起了冲突的消息,恒王昨晚就知道了,近些日子闻大将军一直派人盯着他,恒王根本不敢有大动静。 他思来想去一个晚上最终还是决定要问问太后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那知道太后的人先一步把消息送了过来。 看到安安静静躺在他书房桌案上的那张纸,恒王留长的胡须抖动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问了守在门口的侍卫,“世子如今在哪?” 侍卫被他问的一愣,艰难的回答道:“世子近些日子很少来书房,手下也不知道世子如今在哪儿?不过,世子多半在府中,属下去寻了世子过来?” 恒王被侍卫疑惑的眼神看的一阵心虚,他摇了摇头,又转身回书房把门关上。 应该不会,百里鸢应该还没有查到阿珏的身份,就算查到了也应该告诉他而不会率先告诉瑜锦。 而且,瑜锦看重阿珏近乎看重自己的命,若是他知道了这事,怎么也不可能一点动静也没。 恒王心底松了一口气,可心头那股说不出的不安却怎么也没有办法消去。 …… 云娇醒来之时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看看身边的百里鸢在不在。 好在百里鸢也被她刚刚呼痛的样子吓到,吸引来了没有离开,而是让人把公文从前院带来,就坐在床边一边看公文一边守着云娇。 察觉到床上的人醒来,百里鸢合了公文扔到一边,问道:“娇娇身子可有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