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怀中一下又一下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 皇帝听了何氏的话, 原本抚摸着她秀发的手忽然一顿,他的异样没有让任何人察觉, 只是说道:“琇娘同样怀了朕的龙子,皇后自然有徐夫人陪着。” 皇后滑胎之事传出皇宫,徐阁老的夫人立刻带了儿媳进宫看皇后,这会儿估计祖孙三人指不定抱头痛哭。 娶皇后并非皇帝所愿, 他的婚是自己做不了主, 皇后的孩子掉了, 皇帝一点儿也不心疼, 甚至还因为这个孩子是太后弄掉的, 心头还藏了隐隐的快意。 何氏在皇帝六七岁的时候便跟在他身边,对他的情绪能够做到最精准的把握, 她现在不用抬头都能猜到皇帝脸上的表情。 只是,她可不能把这点暴露出来,依旧像往常一样柔柔弱弱的依偎着皇帝,从姿态上让皇帝感受自己的强大。 “奴婢怕是修了十辈子的福气, 才能有陛下疼爱着。” 半数男人都爱娇娇软软的女人,小皇帝也不例外。 何氏最聪明的地方就在于她在皇帝面前完完全全的表现出皇帝就是他的天, 她没了皇帝就什么都没了。 这副全心依恋的样子,让半点全是也无的皇帝充分感受到了自己还存在的那么点威严。 小皇帝没有回何氏的话,只是把她从怀里拉了起来,毫不犹豫封住了她的红唇, 屋中立刻响起女人呜咽的声音。 宫中乱糟糟成一团,完全没有影响到前朝大臣商议正事。 北魏打着维护两国邦交的旗号出使大齐,如今就停在大齐边界,并且主动救济边境一些困苦的人家,完全摆出一副“我绝对没有恶意,我是好人”的姿态,如今就等着大齐京城的批文。 只要批文一下他们随时能进京。 若北魏什么都不做就等在边境等大齐的批文,百里鸢还真能二话不说将之拒之国门之外。 可他们这会儿已经收买了不少北魏边境百姓的心,又是打着两国邦交和平的旗号而来,若是京城拒绝了使臣前来,并给了北魏用兵的借口。 但如果是就这么轻易放对方进来,在摸不清他们有什么目的的情况之下,无异于把豺狼虎豹放入家中。 议事的大臣们吵来吵去,原本威严肃穆的御书房被他们吵的像个菜市场似的,最后还是百里鸢拍板,让北魏使臣进来。 不管北魏打着什么主意,大齐也不是好欺负的。 一天之内,北魏皇子公主出使大旗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城,对于和大齐有血海深仇的北魏,百姓本能排斥,议论北魏的传言隐隐要盖过今日恒王府与太后的流言。 恒王自然松了口气,回到府中的时候,看着难掩疲惫的周瑜锦,挥了挥手让他下去歇息。 周瑜锦才刚刚走出门,迎面而来的竟然是被丫鬟伤着的周琅锦。 周瑜锦愣了一下,看着被侍卫扶着面色苍白的周琅锦,一句话没说出口,周琅锦已经推出开了身边的侍卫,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把匕首,狠狠周瑜锦刺过来。 “周瑜锦!你还我母亲性命来!”恒王府里原本被恒王叫来给周琅锦治伤的太医全都回宫给太后治脸。 侧妃的死本来一直瞒着周琅锦,结果在恒王和周瑜锦进宫请罪的时候,侧妃身边的丫鬟竟然冲进周琅锦的住处,告诉他侧妃被周瑜锦害死了。 周琅锦得知母亲被害,和侧妃得知周琅锦被害的反应几乎一模一样,认定了是周瑜锦从中作梗,得知周瑜锦和恒王回府的消息之后,周琅锦不管不顾便来了前院,也就有了如今这一遭。 一个受了伤时时刻刻忍着剧痛的周琅锦又怎么会是周瑜锦的对手,更何况从小到大周琅锦虽然身为哥哥却从来没有战胜过周瑜锦。 周瑜锦三两下便卸下周琅锦手中了匕首,却没想到脚下一个不注意,被鹅卵石绊倒。 周琅锦抓住机会,竟然又从怀中拔、出一柄匕首狠狠朝周瑜锦刺去。 几乎在一瞬间,周琅锦朝旁边一滚,避开了刀刃上泛着寒光的匕首,而周琅锦向前的趋势已经止不住,他脚踝一痛,完全稳不住身体的平衡,狠狠向前冲去。 前方恰巧是一方方形石桌,周琅锦看着在自己眼前放大的石桌桌角,感觉脑门上一阵剧痛,鲜血从面前糊下,随后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他瞪大了的双眼笔直的看着天空,手里还死死握着要至周瑜锦于死地的匕首。 恒王听到动静赶出来的时候便看到这场面,而周瑜锦则狼狈不堪的坐在鹅卵石小道上,神色还有些恍惚,他又转过头看向依旧瞪着眼的周琅锦,恰巧错过了周瑜锦嘴边微微弯起的弧度。 周琅锦死了。 这个消息顿时又像一阵风刮过京城,一日之中,恒王府死了个侧妃又死了个庶长子,偏巧两人又是母子,稍微有点阴谋论的人立刻脑补出一场后宅大戏。 恒王府对侧妃之死的说辞没有办法遮掩,对周琅锦的死就是干脆利落的一句话,重伤不治。 云娇和百里鸢用了晚膳在消食,原本她还耍赖不想走路,要百里鸢抱她回屋,听到这个八卦的时候顿时精神了几分,连原本不想散的步也多了不少兴趣。 百里鸢对云娇爱听人八卦的行为嗤之以鼻,又见她仰着脑袋问他的看法了,伸手捏捏她琼鼻,一针见血道:“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 “周琅锦再怎么说也是衡王府的公子,自小习武,一个不会武的婢女便轻易伤了他,周瑜锦之前也不会那么忌惮他。” 云娇立刻从他这句话中抽丝剥茧,惊讶道:“难不成有人……” 云娇一边说一边惊讶地捂住嘴,“不会是周瑜锦吧?” 借一个婢女轻易除去周琅锦,这买卖的确划算得很。 不过—— “周琅锦已经坡了脚,完全威胁不到他的世子之位……”费心思这么做还有可能让人怀疑到自己,怎么看都不划算。 百里鸢看出她心中所想,一边搂着云娇往前走一边说道:“正是因为他没有威胁,斩草除根才不容易惹人怀疑。” “恒王世子可是个聪明人。”百里鸢意味不明的评价一句。 云娇怀了孕脑子就晕乎乎的,听他这么说,犹豫了一下说道:“若是他真把一切都算计好,那未免也太可怕了些。” 从周琅锦失去了那物,到侧妃不管不顾冲到他屋中找麻烦,随后世子印信被毁…… 难不成……周瑜锦是故意让侧妃毁了那世子印信? 云娇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世子印信既然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周瑜锦又怎么会轻易把它摆出来还那么恰巧的被侧妃给毁了。 稍稍一想,云娇便觉得这件事里处处透露出阴谋的气息。 云娇忽然又抬头看百里鸢,“那……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