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临走前竟话锋一转,打听起了言俏俏! 还说自己是灵州闻春县人,与言家父母是旧相识! 齐嬷嬷脑子里瞬间清明,终于明白刚进宫时,为何崔公公对言二小姐关爱有加,不仅特地让宫人撑伞,还请女医治腿。 言俏俏乃钟姑姑同乡旧友之女,可不得多加关照么! 崔公公尚且如此,何况齐嬷嬷。 听到言俏俏说自己是闻春县人,她再没了一丝怀疑。 反而言俏俏愣住了。 钟姑姑……是谁?也是闻春县人么? 闻春县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她爹是县里学堂的教书先生,又是进士回乡,几乎没人不知道他。 记忆中,每逢年节,总有大人带着小孩来拜年,她爹虽不收金银,但一些腊肉和自家腌的酸菜会收下。 她爹娘都不会弄这些,因而言俏俏从小到大吃过的腊肉和酸菜都是别人家的,味道还不太一样。 她娘临街开了两间铺子,心算珠算都不在话下,邻里街坊来来往往,多数都能唠两句家常。 这样一说,钟姑姑认识她爹娘,连带着知道言俏俏,倒也不无可能。 齐嬷嬷又拉着她说了几句,多半是对钟姑姑的事旁敲侧击,发现言俏俏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才不情不愿地离开。 言俏俏拎着食盒回屋,发现柳洁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外,大概是被张俪儿重病的消息冲击到了。 她一见言俏俏,又忙巴巴跟上来:“听说……你认识云机殿的掌事姑姑?” 言俏俏只装作没看见,进屋反手关上门,招呼林琅一起吃饭。 原先的饭菜已经不热了,林琅也没客气。 二人吃饭都不出声,倒是安静有礼。 吃过饭,因为中间耽搁了,只剩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午睡。 言俏俏躺在床上,却忍不住将那两颗金纸包着的糖拿出来,对着窗外的光线,呆呆地出神。 “你到底睡不睡?”林琅翻了个身。 言俏俏放下手,想到突然冒出来的同乡钟姑姑,却高兴不起来,反而有种隐隐的不安。 她忐忑问:“林琅,张俪儿回家了,还会有人被叫去云机殿吗?” 林琅没作声,反正这种倒霉事轮不到她头上。 言俏俏想到梦中温柔的小九,心里越发坚定,小声祈祷:“千万别让我去……” 作者有话说: 上了新的榜单,我回来码字了(灰头土脸.jpg) 暴君:她看我送的糖,她心里有我。 感谢在2023-02-07 01:12:05~2023-02-10 00:00: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笨笨跳跳 5瓶;小说女主我本人 2瓶;菜的一批的阿喵、黎晨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四章 ◎廊亭◎ 短暂的中午,思绪万千加上蝉声聒噪,言俏俏终究没能入眠。 好在上午她于铭香阁中睡了两个多时辰,又吃了一顿丰盛的饭菜,精神还算充足。 她与林琅一同往正厅走,边觑着对方总是写满不耐和冷漠的脸。 林琅身份成谜,没有任何贵女知道她是谁。 齐嬷嬷那里倒有每个人的登记名册,但她必然不会特地去打听。 不过这并不影响言俏俏对她的看法。 若说先前心里还有些戒备,自那踹门的一脚后,言俏俏便知对方是个面冷心热的。 恰巧林琅察觉到视线,面无表情瞥她一眼。 言俏俏便问:“虽然不知你什么时候回的迎安殿,但能留意到第一个领食盒的席小蔓拿了双份……你很早就在殿中了?” 像她来得晚,就根本不知道席小蔓是第一个领的。 “所以呢?”林琅反问。 言俏俏抿唇笑了笑,双眼亮晶晶的,却没说破。 林琅回来得早,却排在队尾,只能说明她特意在等人。 至于等的是谁,不言而喻。 林琅反应过来,步子微微一顿,随即甩开她一个人大步往前走。 可走出去没多远,又停下,直到言俏俏追上来,低声冷淡地道:“你替我领过一次饭,我顺手帮你而已,扯平了,别多想。” 她解释完,似乎隐隐松了口气,才目不斜视地快步走出迎安殿。 言俏俏本应该继续去铭香阁,毕竟若没有特殊调动,每个人的位置是不变的。 可她一下便看到门口站着的青衣宫女,面生得很,不是迎安殿的人。 齐嬷嬷笑容满面地上前:“言二小姐,您快看这是谁?” 宫女冲言俏俏福了福身,恭敬道:“奴婢怡秋,是云机殿一等宫女,见过言二小姐。” 她腰间挂一只翠绿玉腰牌,这样的腰牌,言俏俏记得崔公公也有一只,不过是金镶玉的,更精致珍贵些。 听到怡秋说自己是云机殿的人,又冲言俏俏行礼,还未离开迎安殿的贵女纷纷面露惊诧,互相交换着眼神。 柳洁抓紧了手里用于修剪花枝的长剪,长剪又沉又硌手,压得她心头沉甸甸的,满是悔恨的情绪。 只有言俏俏,本还挂着浅浅笑意的脸倏地白了,没有丝毫喜悦之色。 她的祈祷没起作用。 一旦落进暴君手里,连身为侯府嫡女的张俪儿都无法幸免,何况是她。 她既不机灵讨喜,又无靠山依仗,岂不就是男人眼中可以随意欺辱的玩物。 言俏俏想起来京城前,小九每天都要与她说一个故事。 故事里的姑娘总是因为信了男人鬼话,被骗得晕头转向。 有的死无全尸、有的被卖去做奴隶、有的家财散尽、有的家破人亡。 总之每个都下场凄惨。 临分别前,小九捧着她的脸,耐心地一遍遍叮嘱:“俏俏,世上的男人除了我,都不是好东西,知道吗?” “尤其京城里的男人,油嘴滑舌、虚伪卑劣。” “你若听信一句,他们就会骗你一百句。” 小九的话犹在耳边,言俏俏掐紧手心,眼神闪躲,慌乱得要命。 怡秋等了一会儿,迟迟没听见回应,余光瞧见她苍白可怜的神色,不由小心地问:“言小姐……可是身子不舒服?若实在去不了,奴婢便如实回禀钟姑姑。” “钟、钟姑姑?”言俏俏的声音里已然带了点哭腔。 怡秋道:“是啊,钟姑姑与您有同乡之谊,特地请您去碧水廊亭叙旧呢。” 原来是钟姑姑!不是云机殿! 言俏俏缓过神,长舒一口气,揩去眼角泪花,只觉自己好似溺水之人突然能顺畅呼吸一般,四周都变得开阔。 “那、那就好……” 怡秋疑惑她的意思,却没多问,主动撑着伞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