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做客。 是半春说—— “小姐日后是要做南梁皇后的,您的荣辱风光即是陛下的荣辱风光,怎可随意。” 言俏俏单手撑着脸颊,慢吞吞翻看名册。 位于第一页的赫然便是于夫人徐玥以及陈夫人圆姨。 单论品级,她们或许比不上那些公侯之家的诰命夫人。 但二人一位是护国大将军徐沥亲妹,一位是镇远大将军陈靖曲弟妹,其地位贵不可言。 紧随其后的,便是赵家嫡女赵雀怡。 关于她的传闻很多,言俏俏倒并非完全没听过。 她是南梁新一任皇后的最热门人选,亦是京城有名的美人。 赵家满门忠烈、宁死不事二主的事迹甚至被编成了戏折子。 折香楼每三日就要演上一回,早已传为佳话。 这样常人难以望其项背的家世,就连小九也不可能处理得太过绝情。 所以即便同是入宫贵女,旁人兢兢业业劳作,赵雀怡便整日在皇宫中闲逛玩耍,依旧无人敢置喙。 这些事是丫鬟梨儿告诉言俏俏的,她此前一直在云机殿做事,所以知道的多些。 据她说,陛下曾在仙鹿苑召见过赵小姐一回,只有半盏茶的功夫。 但那以后,赵小姐便时不时来云机殿外面徘徊,只不过有黑甲兵守着,她一直没能进去。 言俏俏从没想过这辈子会与这样的高门千金有所来往。 乔迁宴的请帖递到赵家,也不知她愿不愿意来。 梁九溪把自己那杯牛乳推到她手边,缓声道:“乔迁宴我不到场,你一个人可会紧张?” 这场宴席的主角理应是言俏俏,可他是皇帝,哪怕以宾客身份出席,也依然会抢风头。 言俏俏眉头微蹙,迟疑道:“没关系,半春会陪着我。” 她本就胆小,也从未主持过这样大的场面,心里自然是没底气的。 梁九溪何其了解自己的小青梅,却也知道这样的事日后终究无法避免。 他倾身过去,低声安抚:“我让徐玥跟着你,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她,可好?” 言俏俏点点头,抿唇露出一点天真的笑来:“我会努力的,小九,我想做你的皇后。” 原先她还以为,自己将来会是煎饼铺的老板娘,或是武馆师娘。 但不管是什么,对她来说其实都没有很大区别,她只是想和小九在一起而已。 梁九溪笑了下,大掌绕过女子腰肢,将她搂进怀里,道:“你就是想做皇帝都行。” 听着他满是纵容的语气,言俏俏心里便甜甜的,眼底透出微微的光亮。 刚喝过牛乳的缘故,稍微凑近一些,梁九溪便能闻到些许奶香味,混合着小青梅特有的浅香,直叫人头脑发热。 男人低头亲过来,却又不落到实处。 微热的唇擦过女子柔嫩脸颊,一触即分、若即若离,酥酥痒痒。 言俏俏实在受不住,一边躲避,一边用去推阻,却忘了自个儿手里还端着杯牛乳。 杯盏倾斜,醇香的牛乳洒落出来,一半都浇在了二人的衣襟和脸上。 “!” 言俏俏手忙脚乱地扶着杯盏,才没让剩下一半全泼出来,万幸牛乳是不烫的。 梁九溪抬起手背擦了擦下巴上溅到的牛乳,幽深的凤眼却直勾勾盯着小青梅沾染了雪白的脸蛋。 他拿走杯盏,又轻而易举地攥住言俏俏两条细细的手腕。 言俏俏会错了意,努着嘴道:“帕子在那边呀,快让我擦一擦。” 梁九溪置若罔闻,倾身吻在她脸上,温热的舌尖卷过。 言俏俏震惊地睁圆了眼,又恍惚觉得自己好似被大狗拱了。 男人轻咬着女子的下巴,鼻尖是越来越浓郁的牛奶香味。 有那么一会儿,令他几乎以为是小青梅身子产出的味道。 言俏俏今日穿了条对襟齐胸襦裙,牛乳便恰好洒在了脖颈和锁骨处。 梁九溪平日里喝牛乳都是囫囵吞枣,眼下却尤其有耐心,细细品尝着。 门外有梨儿和凉儿守着,言俏俏咬着唇,清亮的眸里水光浮动。 即便被撩拨得浑身颤抖,也不好意思发出声响。 半晌,梁九溪才放开她的手腕,慢条斯理地哑声道:“比杯子里更美味些。” 言俏俏眼角发红地靠在他怀里,明显察觉有什么又出现了。 上回在显诚寺,小九便非要她握着。 她仍记得那烫手山芋般的感觉,连带着之后一段时间手心都火辣辣的。 言俏俏忍耐了一会儿,实在觉得讨厌,严肃地商量道:“小九,你能先把它拿开吗?” 梁九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单手捂住脸,随之胸膛震动,发出低沉的闷笑声。 言俏俏茫然地看着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话哪里有问题。 ………… 八月十四,乔迁宴的日子很快到了。 这日天高云淡,路边的树叶渐渐卷起金黄色边缘,正适合走动。 宴席定在午时,宾客一般在巳时陆续上门。 因要梳洗妆点,言俏俏一大早便被丫鬟叫醒了。 新宅主屋里的床榻虽然柔软宽敞,但她认床的毛病一时半会儿还没能改过来。 昨夜睡得不算好,但她没什么起床气,闭着眼任由两个丫鬟打扮,整个人反而显得越发乖巧。 下人私底下都说言小姐是个极好相处的主子。 门房一早敞开了新宅的朱红色大门,正对着外头宽阔的主街,极为气派。 无论知不知道这里住的是谁,但能落户在这富贵如云的安岳坊,路过的行人多少都会看上几眼。 言俏俏吃过早饭,半春便来找她对章程了。 她是主人家,其实需要做的事并不多,只有中间敬茶这一项是必要的。 吃饱了,言俏俏的精神也清醒许多,甚至能隐约听见后院里请来的乐师舞姬在排演。 许是小九特意叮嘱的缘故,于夫人徐玥辰时四刻便来了。 上回在吉安伯府没能好好叙旧,这回她特地备了两份礼。 一套贵重头面交给半春记录入库,一盒百花糖亲自送到言俏俏手里。 徐玥拉着她的手,感慨地道:“才两年没见,越□□亮了,你快尝尝我的手艺,是不是还与从前一样?” 言俏俏便在她注目之下吃了一颗,口腔之中瞬间满是甜丝丝的味道。 旧日的熟悉味道令她放松了些,弯起眼睛道:“好吃!” 徐玥这才温和地笑了,陪着她去往设宴的前厅。 没多久,陈夫人也来了,她自小锦衣玉食,在吃穿之上最有心得,一出手便是几箱名贵的绫罗绸缎。 “圆姨。”言俏俏乖乖地叫人,又朝她身后看,客气地道,“陈小将军。” 陈泽之怔怔地望着她,被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