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认真的表情,懵了一会儿,想清楚了,坚定地点点头,“小满,我知道了!” AI叶莺在一旁笑了,以AI的思维夸赞道:“小主人,您这段话的说服力达到了80%,比许多成年人还要高。” 祝满抓过叶莺和唐源的手,三只手握在一起,信誓旦旦地说:“叶莺姐姐,汤圆儿,我首先最爱爸爸妈妈,然后最爱你们,咱们仨是一起长大的,要做一辈子好朋友!” 祝满说到做到,即使后来他因为跳级离开了原班级,但还是每天都等唐源一块儿放学,带他回自己家吃叶莺做的草莓蛋糕。 其实他不喜欢吃甜的,但是看唐源喜欢,他也便从来没说过什么。 妈妈叶依知道这件事了,问他:“小满为什么不跟汤圆儿说呀?” “妈妈,因为比起吃到自己喜欢的食物,还是看到好朋友笑会让我更开心!” 后来,“一辈子好朋友”小团体又多了一人。 八岁那年,祝满跟着父母去别的城市拜访小表哥一家。他们在小表哥家借住了一些时日,以便在这个城市游玩。 刚开始一切正常,祝满只是觉得小表哥有些不爱说话,直到某个晚上,他想要去和小表哥谈谈心—— 他走到小表哥的房门口,刚想敲门,就听到屋里传来一些类似抽打的声音。 他听到表姨的声音,好像在说什么,都怪你,你留不住你爸,不然你爸不会出轨,贱种…… 八岁的祝满不知道这些词是什么意思,但他本能地觉得难听,于是当机立断,叫醒了熟睡的父母。 祝满不知道大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总之,小表哥跟他回了家。 小表哥还是不说话,但半夜会偷偷哭,祝满甚至看见小表哥盯着桌上尖锐的水果刀看。 不能再这样了。 于是这天晚上,祝满拿着那把水果刀走到小表哥房门口。 AI叶莺看见了,不放心。祝满对她眨眨眼,说:“叶莺姐姐,你要相信我,是你说我超过80%的人哦!” 祝满将她往厨房推,“好啦姐姐,你帮我们准备热牛奶和流心鸡蛋三明治吧,好不好?” 说罢,祝满敲响了小表哥的房门。 小表哥十分防备,只将门开一个小缝,露出一只眼睛看出来,见到是他,又要关门。 祝满抵住房门,举起水果刀,问:“你是不是想要这个?那就让我进去。” 小表哥盯着那把刀,许久,打开了房门。 祝满拉着他坐在床边,问:“你想用刀来干什么?” 小表哥盯着那把水果刀不说话。 见状,祝满直接将水果刀对准自己的手腕,“是这样吗——” “哎——”小表哥眼疾手快地抓开他的手腕,“你不疼吗!” 祝满看着他焦急的样子,心里有了底。 “原来你也知道疼啊。”祝满看着他,认真地说,“那你这样对自己,我也会觉得疼的。” 小表哥顿了顿,先是惊讶,而后又垂头丧气起来,“可是……怎么样才会不疼呢?” “我爸爸妈妈说,抱抱就不疼了。” 说罢,祝满将水果刀扔得远远的,伸手抱住他,学着爸爸妈妈,摸摸他的头发,挼挼他的后背。 起初小表哥没有动静,安静地任他抱着,可不久之后,小表哥就开始一抽一抽的了。 “可是还是疼啊……”小表哥哭了,“你有爸爸妈妈,我没有了……你爸爸妈妈那么爱你,可是从来没有人爱我……” 祝满急忙用手去帮他擦眼泪,安慰他:“我爱你呀,我爸爸妈妈也爱你,不然他们为什么把你带回来呢?” 小表哥看着他,哭着问:“可是你爸爸妈妈爱我,你分到的爱不就少了吗?” 祝满大方地笑道:“没关系呀,我乐意分给你,你开心我就开心。” “为……为什么?” 祝满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说:“因为我们的头发都是栗色的,我们是一家人。” 小表哥的眼神颤了颤。 很久了,没有人跟他说过“一家人”三个字,他还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有家了。 祝满拉过他的手,拍了拍,轻柔道:“小表哥,你叫江淮是不是?我查过了,’淮‘是’最清的水‘的意思,你现在遭受的挫折呀,就像一滴墨汁滴到河里,墨一开始是浓的,但是河那么大、那么大呢,墨汁最终也会被冲淡的,最后最后,你又会变成最清的水了——只要你让自己流动起来。” “……流动起来?” “嗯!以后我们一起好好学习,一起运动,一起和汤圆儿玩——哦,就是我最好的朋友,明天介绍给你好不好?反正你积极生活,就是’流动起来‘啦!好吗?” 江淮认真看他许久,抹了一把泪,最终答应道:“……好。” 祝满看向摄像头,眨了眨眼。 厨房里,正通过摄像头查看屋里情况的叶莺,顿时意会了,端着热牛奶和流心鸡蛋三明治去他们房里。 叶莺想,小主人是美好的,昨天他还对自己说:“AI也有追求美的权利,叶莺姐姐,我觉得你烫大波浪发型肯定好看!” 这些年陪伴在祝满身边,她觉得自己一直遵从的绝对理性受到了巨大冲击,原来人类的感性可以这么美好—— 它可以拯救人,它使人成为人。 可惜,祝满的美好只持续到他十岁那年。 祝满九岁时,父亲竞选联盟政府总统成功,母亲升职成为联盟第一大学法学院院长。 十岁时,他随父母搬到总统府,与唐源告别。又因为祝雷总统身份的敏感性,他的幕僚建议他不再抚养非亲生子江淮,于是江淮被送养给第一大学的一位老师。 而叶莺,祝满送给了江淮,一是因为他不想让江淮和唐源孤单,二是,他知道总统府的生活一定和以前不一样,是压抑的、阴暗的,他不想让叶莺经历到这些。 即使叶莺是个没有感情的AI。 ——其实,他从未将叶莺当成AI。 总统府的确是压抑的。 祝满曾经以为,自己失去了友情,至少还有亲情。可是事与愿违。父母变得忙碌,不再有时间陪伴他。 同时,他因父亲的总统身份不断被人议论,再也没有人像以前那样夸他聪明,夸他性格好,夸他运动能力强,有的,永远只是: “哎那是总统的儿子吧?和总统不太像啊?头发怎么是这个颜色的?” “发色随他妈妈了。他妈妈你知道吧?第一大学法学院的院长!这一对夫妻可了不得哦,这小孩儿以后不想登天登天?” “哎,谁叫人是总统的儿子呢?我们普通人家的孩子,命苦!” 总统的儿子。 这是祝满在十岁之后,听到过的唯一评价。这五个字就像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