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侧脸发红,赤金色的眼瞳有些潮,整个人颇有些坐立不安。亚撒小心地看了眼隔着被子正熟睡的哥哥,心下稍微安定几分,他无声地往床边挪,刚刚伸出一只脚,就听到身后传来迷迷糊糊的声音—— “不是说过生日所以今天休息吗?怎么又早早起来了?”顾栖朦朦胧胧地打了个哈欠,半眯着眼侧头,就对上了在晨光之下脸蛋微红的少年。 顾栖下意识问道:“发烧了?分化期的后遗症吗?” “不、不是!”亚撒结巴道,“没、没发烧的。” “怎么话都说不利索……” 顾栖撑着手臂坐起来,才发现已经站在床边的少年姿势有些怪异,再配上那发红的脸颊和耳廓,某一瞬间他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 “啊,是长大了呀。”顾栖轻笑一声,他笑意盈盈地看着几乎要钻到地板下的少年,“有什么好害羞的,正常生理反应,这只说明你比之前更加成熟了!” “哥哥……” “好啦,我不说了。”顾栖唇边几乎是止不住的笑意,他忽然又明白了养崽的快乐,“你自己弄着,我再睡个回笼觉?” “好。” 几乎是在刚一应声,亚撒就着急地跑了出去,果不其然在半分钟后,隔着一扇门的红发少年听到了顾栖压抑在被子里的笑声。耳朵都要埋到肩膀下的少年脸上难得有了鲜活的羞恼,他一边恨恨洗着水里的裤子,一边心道在哥哥面前丢人了…… 成长的痕迹一点点展露在亚撒的身上,在十三岁之后,亚撒的梦被清甜的蜜汁撒满,到处都是香香甜甜的滋味,而这一切的改变都是从他在冬日拣回来一个哥哥开始。 于他而言,顾栖早就取代了母亲、家人的位置,给予了一切他所缺失的情感——亲情、友情,以及可能在未来萌发的爱情也会在偶尔的某一秒钟撒下种子,等待着时间的浇灌,以结出最美的果实。 只不过现在的他们谁都不知道未来又会是一副什么样儿的光景,那依旧需要时间来见证了…… “这几天感觉怎么样?适应的还好吗?” 有龙鲸血统和alpha力量加持的亚撒愈发地进步迅速,在格斗上几乎要与顾栖打成了平手,但好几次就在亚撒险些要赢的时候,总会因为某些小意外而再一次败在顾栖的手里。 又是一次格斗结束,被身形单薄、略显纤细的黑发青年撩翻在地的亚撒迅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他道:“一切顺利。” “真的没有哪里不对?”顾栖皱眉,有些怀疑地再一次询问。 “没有,”亚撒茫然摇头,“哥哥是觉得我有什么问题吗?” “过来——” 顾栖招了招手,和亚撒并排坐在了院子的长椅上。 红发的alpha身形愈发地宽,和清癯的顾栖坐在一起时,那样的对比愈发强烈,感觉亚撒一个人的影子就能把黑发青年完完全全地包裹进去。 顾栖清了清嗓子,他要开启教育模式了,“那你说说这几次对练里,明明最后马上就要赢了,然后呢?然后你做了什么?为什么又放弃了可以赢的机会?” 假装小老师模样的顾栖还是很严厉的。 亚撒微怔,那一秒他为自己一点儿都不纯熟的伪装而感到羞愧,“因为不想伤害到哥哥……” “心软?” “只限于哥哥的。” “这个‘只限于’不成立,以后你进入军校可是要面对很多人的,其中不乏有朋友、有敌人,但现在你的对练只有我,你不把我当作是敌人对待,我又怎么可能知道你以后真的遇见了敌人能不能动得了手?” 顾栖自己是在教官的皮鞭下一点点摸爬滚打下过来的,最艰难的时候他也想过放弃,但每一次放弃的念头升起,他又会觉得不甘心——自己那么难地从三等序列星离开、像是查理爷爷说的那样去了蒙玛帝国最好的学校,这样的他又怎么好意思灰溜溜地半途而废呢? 于是顾栖咬着牙坚持,硬生生熬到了他死于星舰爆炸之前的那个冬夜。 那个冬夜圣浮里亚星上白雪皑皑,女神雕像披着银装,大约是不会有人记得一位叫做是“顾栖”的军校生牺牲在浩瀚的星海之中吧……不,或许他那位难得合眼缘的旅者朋友还记得他,只是以后甘梅子甜酒的约定都要失信了…… “哥哥?” 猛然回神的顾栖摇了摇头,“哎,年纪大了,总是忍不住想起以前的事情。总之你给我记住了,以后对练你必须把自己的全部实力拿出来,别藏着掖着,就是把我掀翻了都行,以后上军校这样的训练少不了,对我心软可不行啊!” “哥哥才不老呢。”亚撒靠着挨近点儿坐。 “一身臭汗,别挨我这么近!”苍白的指尖抵上了亚撒的额心,嘴上说得是嫌弃,但顾栖却满眼笑意,“什么时候入学考试啊?具体通知了吗?” “一周之后。哥哥觉得我可以吗?” “你必须可以啊!”历史中的黄金暴君可是莱特蒂斯第一军事学院的优秀校友。 明明是亚撒的入学考试,但顾栖却也莫名开始紧张了,“那你准备好了吗?衣服、工具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哥哥,那些学校都会提供的。” “到时候你怎么去啊,会不会有人偷偷做手脚,不让你去学校?”顾栖回忆了一下自己曾经看到过的一些星际版本的宫斗连续剧,忍不住开始担忧眼前被抛弃在清冷小院的小可怜,“会不会有人故意撕毁你的入学证明书?或者带人在野外测试里围攻你?敌人太多的话还是很危险的……” “不会的,国王身边的秘书会亲自带我们这一批适龄的人去,他不可能允许哥哥说的事情发生。” “西德·奥莱托斯?” “哥哥都记住他的名字了啊……”慢吞吞拉长了调子,亚撒变声期后的声音越发地清朗,其中有三分淡淡的磁性,介于少年和成年之间的过渡带,又比其同龄人而低了些许。 顾栖不用看都知道少年是什么表情,“乱吃什么醋,那还不是之前你告诉我的。你不是说他选择了你吗?后来有再找过你吗?” “有的。”亚撒乖巧应答,大概解释了一下偶尔几次他去后厨时遇见西德的情况,不过相应地,他也隐瞒了几天前的那场对话—— 西德:“后厨的男仆和国王情人之间的事情暴露了,陛下已经命我处决这两个人。”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没有直接的联系,但是你做了什么我知道的一清二楚。”站在墙角阴影下的西德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不要妄图瞒过一个习惯算计之人的眼睛。” “你想告诉那家伙?” “并不,希望殿下还记得我曾说过的话。”那时候的西德·奥莱托斯神情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