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没什么。”虞清说,他啃完最后一点西瓜,擦了擦嘴角挂着的汁水,又说:“晚上有同学约我,我不回来了。” 虞母愣了一下,叮嘱了几句,便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的确有同学约他,但虞清并没有答应,那是这具身体的同学,不是他的,就像虞母也不是他的妈妈。 傍晚温度下去了,公园里有许多散步的人,大多都是父母带着孩子,只有他孤零零的。 夜色一点点变深,虞清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不想回家,他看着星空想了许久,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他可能真的是愧疚了。 “哈?”虞清嘲讽地一笑,他从来不是个好人,一个恶人也会愧疚吗? 晚上蚊子有些多,坐在长椅上的虞清时不时就得动一动,不然就会成为这些蚊子的自助餐。 “这么晚了,一个人呆在这里不安全。” 头顶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虞清抬起头,就着昏黄的路灯看清了男人的脸。 他仔细瞧了许久,这张脸分明那么熟悉,可总有些不太对。 “你是……”秦奏? 虞清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又嫌弃坐着仰望的姿势不舒服,他站起身,来回打量着眼前人。 这人穿了一件白色短袖衬衫,下身也是他熟悉的西装裤,只是脸上带了副眼镜,气质也温润得多。 “我是荣城大学的老师,我姓秦,你放心,我不是坏人。”秦奏手上还提着一袋水果,看样子像是刚从超市购物回来。 “老师?”虞清嘴里轻念着这个词,有些滑稽,老师这个词居然有一天会和秦奏搭配在一起。 他顿时觉得有了下兴趣:“那老师,你是教什么的啊?” 还不等秦奏说话,他用食指点了点唇,已经开始了自己的猜测:“计算机?” 秦奏笑着摇了摇头。 “体育?”虞清又问,他小时候见过秦奏打人的样子,很狠,以至于有段时间他都没敢再去惹他。 见秦奏没应,虞清乱七八糟胡乱猜了一通:“化学?生物?物理?” “都不是,我是国学老师。”秦奏摸了摸鼻子,眼里带着笑意:“我看起来这么不像吗?” “不像。”虞清重新坐回长椅上,惊讶过了一阵,又没什么兴趣了。 却不想,身旁的秦奏却没走,反而坐在了他的身旁,从拎着的塑料袋中翻出一盒草莓,递给他。 “吃吗?” 虞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接过了,不吃白不吃。 草莓是酸甜的,味道很好,他忍不住吃了一颗又一颗。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身旁的秦奏还在问他。 的确很晚了,这个时间应该凌晨了吧,周围安静地只能听见虫鸣声,还有恼人的蚊子嗡嗡声。 “不想回去。”虞清双手撑在脑后,靠在椅背上,直直看着夜空中的点点星光。 “和父母吵架了?”秦奏看上去很有经验地问道。 虞清摇头,半晌后也不见秦奏走,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转头问道:“你这是准备陪我坐到天亮吗?” “也不是不可以。”秦奏笑着说。 虞清却觉得他莫名其妙,他转过了身,将背朝着他,四周的蚊子不厌其烦地朝他进攻,他又穿的清凉,一双长腿成了重灾区。 “驱蚊水。” 耳边又传来秦奏的声音,虞清闭着眼睛,听得便更加清晰了些,也更能感受到这个人和他记忆中那个人的不一样,连声音都是温柔的。 他没接那瓶驱蚊水,只是睁开眼睛直直地看着秦奏,半晌后,他突然问道:“你家在哪啊?” “前面的清水小区。”秦奏抬手指着远处,指尖对准了其中一栋高楼,说:“看见了吗,就是那一栋。” “哦。”虞清眯了眯眼睛,一个不注意腿上又被蚊子咬了一口,他烦躁地抓了抓,说:“那我去你家好不好?” 秦奏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明显愣住了,过了一会才眨了眨眼睛,道:“好。” 虞清跃起身,他走起路的时候也总静不下来,看见路边的小石块就忍不住去踢,这一片小石子很多,他就一直低着头。 手腕却突然被人拉住了,掌心很热,也很干燥,即使是夏天也不会让人觉得黏腻。 “要看路。”秦奏拉着他的手腕将人转了个弯。 虞清这才发现前方有一个垃圾桶,只是他太专心,没有看见。 “怎么会有人把垃圾桶放在路中间啊。”他小声抱怨了一句。 “所以走路要专心一点。”秦奏说。 清水小区距离这里很近,走了不过五分钟,两人就到了楼下,秦奏正在按电梯,余光中瞥见正好奇望着四周的虞清,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他声音很小,可是夜里太安静了,被虞清精准捕捉到:“你叹什么气?” “我叹气你怎么一点防范意识也没有,如果我要是坏人呢,你跟着我回家,要是我对你做些什么,你怎么办?”秦奏扶了扶眼镜。 “那你会对我做些什么吗?”虞清歪着头看他,自己看上去就那么傻吗,他其他方面可以说是个半废,但看人他自认为还是很准的。 眼前这个秦奏,看上去就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虞清又在他泛着白的嘴唇上看了看,这么热的天,这人走了这样远,又拎着一大袋东西,连滴汗都没流,脸色还这么白,一看就很虚,谁对谁做什么还不一定呢。 “我是不会,可是……”秦奏似乎还想继续教他一些道理。 但虞清已经不耐烦继续听下去,正好电梯门开了,他率先踏了进去,说:“走吧。” “哎。”秦奏又叹了一口气。 秦奏住在十一楼,自己独居,收拾的很干净,整个屋子的布置几乎都是白色,看的人眼花。 虞清很是自来熟,进了门就直白地问道:“我睡在哪?” “有间客房,恰好我今日刚收拾过,很干净。”秦奏指着一扇门说。 虞清进了屋,的确如秦奏所说很干净,只是又是白色,看着像是进了一家酒店,还像是某些不吉利的地方,大晚上看着有些毛毛的。 脚上的鞋子啪嗒一声被蹭落,虞清脱了上衣,之前在公园里呆了太久,即便防范再多,身上也难免因蚊子遭了秧。 褪去了短袖,这才发现胸膛脖子被咬了好几口。 虞清正准备脱裤子看看大腿的情况,门却突然开了。 一抬头,见秦奏手上捧着一套衣服,此时正尴尬地垂着眼,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活像他是洪水猛兽。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换衣服,下次进来我会敲门的。”秦奏说。 虞清见他样子只觉得有趣,抱着臂,上下看了秦奏好几眼,新奇得很,末了他眼里盛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