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便多想了一层,误会了这位姑娘和表叔的关系。” 谢蕴沉沉冷笑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二皇子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拉着三皇子转身欲走,却被谢蕴伸手拦了下来:“且慢。” “殿下既承认了信口胡说,损害了旁人的清白名节,还要当作无事发生么?” “表叔想要什么尽可开口,本殿下舍了你就是。”二皇子色厉内荏道。 谢蕴字字如刀:“殿下,你既知晓谢某的为人,应当也知晓谢某非是什么物件可以打发的。” 二皇子一瞬间犹如吃了苍蝇,片刻之后嗫嚅道:“是我对不起表叔。” 谢蕴负手而立,静静凝视着他。 “……还有这位姑娘!”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之后,二皇子再也受不了,领着三皇子匆匆离开。 只是那离去的背影,怎么看怎么像落荒而逃。 阿妩尚未反应过来之时,事态便陡然急转直下。最后证明不过虚惊一场。 她望着二皇子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扭头看向了谢蕴:“世子,你说二皇子他,当真是随口胡说么?” 她怎么觉得,更像是在诈人呢? 故意说出一个离谱的猜测,用来诈一诈谢蕴。若是不巧说中了,便可作为一个把柄稳稳拿捏他。 可惜,他虽然猜对了大半,却错算了谢蕴的心理素质了。 阿妩轻声问道:“你俩曾有过节么?” 谢蕴摇头:“谢某与二皇子之间并无龃龉。”顿了顿才道:“只是家母与皇后娘娘有些积年的宿怨。” “宿怨?” 谢蕴言简意赅地解释:“高宗在世时,曾下过圣谕。待他宫车晏驾之后,皇后亦当以晚辈之礼事之我母。” 阿妩恍然大悟。 难怪如此。 高宗与幼妹关系甚好,自不愿意见自己百年之后,妹妹处处低人一等,看新帝后的脸色过日子。 而皇后娘娘呢?本该是衍朝最尊贵的女子,却被一个镇国长公主压在头上,处处低人一等,又怎能服气? 二皇子是皇后抚养在膝下的皇子。不论是真心也好、表忠心也罢,只要能拿捏住谢蕴的把柄,便可借机让长公主丢脸,让皇后对他更加掏心掏肺。 这一手,着实是好算盘。 可惜,他算计的是谢蕴,便做了无用功了。 阿妩想透了这一层,不禁莞尔:“三皇子多半也瞧出来了。” 要不然,怎么会明目张胆地声援谢蕴呢?甚至第一句话就点名了所谓谣言的来源——长公主说的,令其不攻自破。 据说,他是皇贵妃娘娘的亲子。与皇后抚养的二皇子面和心不和,也当是应有之义。 阿妩后知后觉——她好似无意中窥见了宫闱秘事的一角。 收拢了不相干的思绪之后,又有些担心地问道:“不过,二皇子方才说,他不知从哪里听过红颜知己的传言,到底是真是假?” 谢蕴抚上她的发鬓:“莫怕,我会盯着的。” “二皇子说不知何处听来,说明是捕风捉影的传言。淮安王府的眼线又并未禀报,想来只有寥寥几人知晓,并未传开。” “为今之计,当找出流言的祸根。” “嗯,我信世子的。” 阿妩点头回应着,只是面上忧色不改。不知为何,她的脑海之中不自觉浮现出了一个人影。 罗元绍。 虽然国子监有不少人目睹了那一幕,但若说有谁既知晓她的身份,又知晓她与谢蕴的关系,就非此人莫属。 说出去的人,会是他么? 如果是他,为什么不把自己的身份也一齐抖搂出去呢? 思量了片刻,她还是将自己的请求说出:“能否拜托世子,多多留意些英国公府的动向?” 谢蕴偏过头来,眸光暗了暗:“你是担心罗元绍?” “嗯。” “他从前,对你不好么?” 一瞬间,从前在国公府中的委屈都浮现在心头。 阿妩摇了摇头,叹气道:“说不上好罢。” 不论未婚夫妻的情分,他俩也有表兄妹的血缘。她实在不知道,罗元绍为何要那般折辱自己,一心让她做妾。 若是不喜欢她,又或是嫌弃她身份低微,解了婚约另娶郑月秋就是。 他何苦这般糟践自己? 谢蕴眸光暗了暗,沉声道:“谢某省得了。” 他绝不会说出,淮安王府的钉子,早已经盯上了罗元绍。只是从前顾忌着阿妩的想法,不敢轻易出手。 有了她这句话,他们也可动上一动了。 二人继续漫无目的地走着,不多时就逛完了大通寺的后院来。 阿妩提议道:“不若去前面走走?我也想去佛前上柱香。” “好。都听阿妩的。” - 宫禁之中,佛家的信徒甚多。 临近观音菩萨显圣的好日子,这几日阖宫上下香火缭绕。就连宫道之上,亦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烟火气。 “很好,你们有心了。” 王皇后一一检查过两位皇子带回的供物,并无发现什么错漏,这才点了点头:“都坐罢,不必多礼。” “多谢娘娘。” 二皇子与三皇子方才起身,一前一后坐在了皇后的下首。 皇后一页页翻起了大通寺刊印的经书。不多时,却见下首二人的眼神纠结在一处,不时传来窃窃私语之声。 她眉头轻蹙:“发生了何事?” 二皇子拼命用眼神暗示三皇子,不要将今日之事说出口,逆料后者却似浑然没看到似的,笑吟吟开口道:“娘娘,你猜我与皇兄今日碰到了谁?” 即使对着不喜他甚多的皇后,三皇子面上亦含着三分笑。 “谁?” 听他这么一说,王皇后便知道今日定然发生了什么事。 “是谢家表叔呢。”三皇子道。 话音方落的片刻,便被二皇子深深地瞪了一眼。 “哦?谢蕴?” 王皇后搁下了经书:“你们遇见他了?他也去大通寺拜佛?” “前日姑奶奶入宫之时,不是说表叔近来住在别院养病么?想来是病好了,去佛前还愿上香罢。” 二皇子的一颗心在听到“别院养病”几个字时,提到了嗓子眼。又在听到后面的话之后,落回了原来的地方。 天知道,他到底有多害怕三皇子把事情抖搂出来。 想讹诈谢蕴不成,反被他拿住了把柄。此事若是被皇后娘娘知晓了,定会更加认为他不堪大用的。 “原来如此。” 王皇后没听出什么名堂,神色淡淡继续看起了经书。 因长女一度执迷于谢蕴,她与镇国长公主的关系又实在僵硬。对谢蕴其人,王皇后自然没有什么好感。 因此听说之后,神色动也不动,只平淡地嘱咐道:“你们虽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