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阿妩担心。” 倏然之间,谢蕴心念一动。 他发现,自己着实是是口是心非。 口口声声说着不想让她担心,可是看着眼前的心上人双眸泛红,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模样,他竟然……尝到了一丝窃喜。 淡淡的窃喜混杂着痛惜,化作千丝万缕的麻痒之意,蔓延过谢蕴的心房,促使他伸出了手,抚上阿妩柔润皙白的脸颊。 此刻的阿妩,对谢蕴的心绪莽然不知。 她察觉到了颊畔温热的触感,迟疑了片刻,也把手心贴上了谢蕴的手背。 与此同时,还不忘继续控诉道:“那世子,你为了不让我担心,就宁肯忍着不见我,也不让我见你么?” 他知不知道,她也很是想他的? 阿妩说完这句话,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倏然之间转移了话题:“还有,世子最近你有没有照镜子,你看看才去了西北几天,就瘦这么多了。” 她的指尖,轻轻擦过了谢蕴的下颌。 他的面颊瘦削下来之后,轮廓愈发利落分明,有种经霜犹艳、遇雪更清之感,衬得他愈发清贵矜持。 谢蕴眸光闪动,如簌簌的落雪:“千错万错,皆是谢某的错。阿妩怎么怪我都好,谢某都受着。” 他一副认错挨打的乖顺模样,让阿妩生出了得寸进尺的心思来:“那我要看你的伤口,世子你依不依?” 她轻抬了小巧的下颌:“若是世子你不依,我就掀你被子了。” “好罢。” 良久,响起一声无奈的轻笑:“不想让阿妩看伤口,不过是担心吓着了阿妩,坏了谢某在阿妩心里的形象。” “我哪里是那种以貌取人之人?” 阿妩口中这么说着,心窍深处却泛起了一阵蜜意。原来世子……这么在意他在自己心底的形象的么。 谢蕴既答应了阿妩,就不再迟疑。掀开了薄薄的被衾之后,露出了受伤的小腿。伤口处被层层白纱覆盖住,看不见皮肉卷曲的可怖场景,只能见到深红色的血污弥漫。 “嘶。” 阿妩怔怔地望着血污弥漫之处:“好深的一道口子——” 谢蕴却摇了摇头:“看着虽然可怖,但都是皮肉伤,并未伤筋动骨,将养几日就好了。” “哪里的话。我手上被笔划出一道,都不能提笔写字了。世子你可千万别逞强。” 阿妩认真地望着他:“这几天,我有空就来别院监督你,你可要好好将养,不然我可是会生气的。” 谢蕴唇畔含着清浅的笑,受用道:“好。” “对了。阿妩方才说,待谢某醒来,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我。现下谢某已经清醒了,可否请阿妩告知一二?” “……” 阿妩语塞了。 她方才是想告诉谢蕴,她对谢蕴的情愫,还有想和他在一起的决定。 可那时候,不过是见他受了伤又昏迷不醒,这才一时冲动。如今谢蕴清醒了过来,四目相对之下,又怎么说得出口? 她垂下头来,雪白的颈间泛起淡淡的粉色。 谢蕴把一切看在眼底,愈发不肯放过她:“怎么,阿妩分明答应了谢某的,现在却要食言了?谢某心底,阿妩并非言而无信之人。” “咳。” “言而无信”四个大字压下来,她不说也得说了。 阿妩只纠结了一会儿,就收起了旁的心绪。罢了,她本来就准备告诉谢蕴,或迟或早都要说的。 她鸦睫轻颤,声音轻软:“世子,若说我愿意同你在一起……” “什么?” 阿妩说了一半被打断,抬头望向了谢蕴。她从来没见过谢蕴如此失态的模样。 只见他一贯无波无澜,如深邃幽潭的漆眸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既是心酸,又有几分欣喜。声音也不自觉更加笃定:“世子,我说我愿意同你在一起。” “世子,你愿意么?” 说完,阿妩就闭上了眼。 耳畔传来一道混乱又惊喜的呼吸声。片刻之后,颊边贴上了一双温暖的手,颤抖不已。 惊喜来得太突然,谢蕴甚至生出片刻的恍惚。 他清冷的声音凝成一线:“阿妩,你再说一遍,再说得清楚些……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同我在一起,是也不是?” “是。” “……那他呢?” 两人都没指名道姓,却都知道这一句里的“他”指的是谁。 阿妩迟疑了一瞬:“我会同他说清楚的。” 她到底自私。 到底没有勇气,当着世子的面,揭穿自己撒下的弥天大谎。而况陈甫这个身份,她还有别的用处。 阿妩的手指不安地绞了绞:“他现下尚未归京,我同他说清楚,还要过上一段时日。不过世子你要相信我,我既然答应了你,就绝对不会食言的。” 说完,她就窒住了呼吸。 这话属实不像样。世子会不会觉得,她太水性杨花了些? 事实证明,阿妩实在是杞人忧天。她不仅没等来诘问,等来的唯有密集如狂风骤雨般细密的吻,洒落在她的面上。 绵密的吻之间,听见谢蕴暧昧含糊的声音—— “谢某信你……” “……待你与他了断之后,谢某就来迎娶你,绝不半分食言。” 惊喜来得猝不及防,甚至让他生出一种恍惚的不真实感。唯有落到实处的吻,方能证明此刻的真实。 “等等,世子!” 眼见着细吻从面颊就要落到唇边,阿妩连忙叫了停:“你现在可还受着伤呢!” 坐在榻边用力地吻她,双腿不得不使力。 就不怕撕裂了伤口么? 谢蕴闻言,想起自己方才的承诺,这才恋恋不舍地停了下来。 但他并不甘心就此罢休,趁势掀开了被衾的一角:“那陪谢某说说话,如何?” 阿妩看懂了他的暗示:“啊,光天化日的,这不好罢……” 谢蕴轻笑了一声:“阿妩放心,谢某记得自己受着伤,不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再说了,你我之间,更过分的事也不是没有做过。” 阿妩紧紧抿着嫣红的唇瓣,含桃的双颊却出卖了她。犹疑了片刻,终是顶不住谢蕴恳求的目光:“好罢。” 说完,还掩耳盗铃强调道:“就是说几句话而已。” “嗯,只是说几句话。”谢蕴从善如流。 得了保证之后,阿妩才慢吞吞地脱掉了鞋,掀开层层的罗纱帷帘,钻进谢蕴给她让出的空位里。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安神香,她半边面颊贴上了软枕。从柔软的枕间,传来自己如鼓擂一般的心跳。 直到现在,她还有一种不真实感。 ——谢蕴就躺在她的身边。 阿妩光是一想,动也不敢动,甚至连呼吸也不敢。 谢蕴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