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嘴唇触碰他紧闭着的双唇。 但他并不满意于嘴唇的触碰。 他把魏应城按在床上,自己翻身上床。 魏郁攥紧魏应城的手腕,压制着他动弹不得。 他的手和嘴唇一样冰冷。 就好像……死了的尸体一样。 意识到这一点的魏应城猛地吸气,下一秒就从床上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黎若柏不知何时已经在他身边躺下,此时正安稳地睡着。 整个房间只有窗帘在随风而动。 魏应城双手捂住脸,胸膛快速起伏着。 刚刚……都是幻觉? 他轻轻下床,发现房间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 打开门,外面却没有任何人。 魏应城赤脚站在房间外的大理石地板上,凉意从脚底蔓延到全身。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如果是魏郁,他用力一捏一定会留下痕迹。 但魏应城把手腕来回翻转也没看到丝毫红印。 难道真的是梦? 一双手忽然从后搂住他的腰。 呼吸落在耳畔时,魏应城瞳孔收缩。 他转过头,黎若柏有些自来卷的头发乱糟糟的翘在他脸边。 “睡得好好的,怎么起来了?上厕所?” 魏应城喉咙干涩,只能摇摇头说:“做了个梦。” 黎若柏睡意惺忪,“做梦……什么梦?是梦中的婚礼吗?” 魏应城抿唇,没告诉他具体是什么内容。 黎若柏侧头看了看客厅的挂表,“才四点半,再睡一会。” 但魏应城没有动弹。 “你去睡吧,我还不困。” 家里闷得他坐立难安,他打算下楼去更开阔的地方走走,等到五六点钟带早饭回来。 黎若柏有些担心,但魏应城已经穿上外套和鞋子。 黎若柏对他比划了打电话的手势,“有什么事联系我。” 魏应城点头,拿起钥匙下楼。 清晨的小区里空无一人。 零星的蝉鸣也随着秋季来临消失。 树影朦胧。 魏应城深呼吸,让肺里灌满冷冽的空气。 他踩着自己的影子,漫无目的地走出去。 小区很大,足够他闲逛好一会。 如果不是看到楼下停着的黑色轿车,这会是一个专属魏应城的静谧时光。 魏应城保持着前行的脚步,让自己看起来像什么都没发现。 但插在口袋里的手却捏紧了钥匙。 物业严格管理车辆进出小区,小区的停车位统一在地下,地上停车只能是车里有人这一种情况。 魏应城没有仔细看那车里坐着谁。 但他的第六感已经给出答案。 这里距离保安处有段距离,如果直接走过去也过于明显。 魏应城有些庆幸家里没有装电子锁,不然现在连个防身的尖锐物品都没有。 他漫不经心地低头走着,实则有目的的走向附近一个空旷且有监控的地方。 拐过弯,魏应城往前又走了几米。 然后转身,默默等待和那人正面遇到。 簌簌。 是树叶摩擦的声音。 魏郁的脚步声轻到发现不了。 魏应城冷眼看着那个戴着兜帽站在树下的身影。 银色碎发从帽子边冒出。 他的眼眸黑得像阴天的夜空。 魏应城深呼吸,问:“魏郁,凌晨四点多不睡觉,跑到我家楼下发神经,这很有意思吗?” 魏郁眉眼深邃,轻声说:“我只是想看看你。如果你没发现我,我不会对你做任何事。” 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在电话里更加沙哑。 魏应城试图看清他的表情,但隔得太远,只能看到魏郁湮没在阴影中的下半脸。 他薄唇紧抿,下颌线紧绷着,像是隐忍着巨大的情绪。 魏应城方才沉寂下来的心又开始烦躁。 他握紧拳头,让魏郁别跟过来,然后快步离开。 没想到魏郁真的照做。 他就站在那颗树下,任由巨大树冠投射下的影子像吞噬一样挡住自己。 魏应城走了几步,又咬着牙返回。 他已经无力太久。 堆积下来的怒火在胸口燃烧。 他走到魏郁面前,不等魏郁有所反应,抬手一个耳光把魏郁打得偏过头去。 “魏郁,你别来烦我了。” 魏郁不说话。 魏应城看清他的表情。 那种深情隐忍的表情在他脸上格外逼真。 如果不是过去知道魏郁根本没有感情一说,魏应城几乎都要信了。 魏应城问: “魏郁,你又改什么思路骗我了?之前是发疯,后来是装可怜,现在呢?现在是什么戏路……爱而不得的深情男二吗?” 魏郁抬起头,魏应城发现他的脸色异常苍白,连带着嘴唇都泛着不自然的浅粉色。 魏郁:“我现在不会再骗你了。” “不会再骗我了?” 魏应城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笑了笑。 “你不会再骗我了,但你会和演戏。就和你说你爱我,但还和别人上床一样。魏郁,你能做两件人事吗?” 魏郁抿唇,哑着声音说: “我和郑玉没有做过任何事,我连他一根手指都没碰过。视频的事情我正在查,可能是郑玉男朋友手机里流出去的。” 魏应城轻声重复着“男朋友”三个字。 “郑玉的男朋友……那你是什么?” 想到魏郁在其中占据的位置,魏应城胸口一阵恶心,和魏郁多嘴的心也没了。 魏应城直接说:“既然已经找到源头了,就把郑玉和郑玉男朋友的联系方式给我,我亲自去找他们。” 他不想越过魏郁这层关系沟通。 更不想让魏郁通过这件事接近他或者向他邀功。 但魏郁对他的要求只给了沉默做回复。 他缝合上的刀口还隐隐作痛。 魏郁知道,如果魏应城有了郑玉的联系方式,那魏应城发现郑玉和他关系的可能就不可避免地大了起来。 到时候郑母和魏应城相认地可能性也会扩大…… 郑母对他怎样都无所谓,反正他耐痛。 但他绝不能让魏应城知道自己的亲生妈妈是郑母。 虽然魏郁不愿意承认,但魏应城好不容易才从魏家这个地狱里走出来,断不能让他再掉入郑家的泥沼里。 “不说话?”魏应城冷笑,“我就知道。” 魏郁握紧双拳,“现在还不行,以后再告诉你。” 魏应城淡然地告诉他没有以后了。 雾蒙蒙地晨光下,魏郁小臂上的刀疤像一条盘踞的蜈蚣。 魏应城记得他说这是去美国找他时被绑架留下的伤口。 那时候魏应城是骗他去了美国。 但以后,魏应城就真的要去美国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