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在纠结什么, 不由得勾起薄唇,轻笑一声。 他道:“早前听闻,民间有个说法,说是妇人最易在冬季有孕,你可知晓是什么缘故?” 幼蓁摇摇头,扬起一张雪白的脸, 晶莹黑亮的杏眸好奇地注视着四爷。 四爷笑道:“暮冬时分, 田间无事,天气严寒,农户们多在家中过冬, 闲来无事,只能……” 他说到最后停下,幼蓁听得认真,立即张着嘴追问道:“只能如何?” 四爷微微低头,轻声道:“只能去榻上忙活了。” 他这话说得委婉, 但落在幼蓁耳朵里, 已经算是顶顶粗俗的了, 小姑娘脸颊瞬间涨红, 杏眸充满水汽,对上四爷促狭的眼神,幼蓁当即从唇间挤出一句:“你、你不要脸!” 四爷嘴角笑意更甚,在床榻之间,他要脸作甚,四爷的冷脸在外头瞧着骇人,但在幼蓁跟前,早就端不起这架子了。 这幼蓁突然有孕,四爷也没料到。不过仔细回想,这两个月他没有公务缠身,整日都被幼蓁要求休养,又吃了许多大补之物,马骑不得箭射不得,只能留着满腔精力折腾小姑娘。 他如此日夜不辍,也总算有了成果。 四爷抬手轻抚幼蓁的小腹,道:“如今上路不便,咱们在行宫再住些日子?” 路上颠簸,四爷怕这胎还不稳,会出差错。 幼蓁闻言,顾不得方才的羞意,立即摇头道:“不行!岁岁还在宫里等着呢,再不回去,她该不记得额娘了。” 至于四爷,幼蓁觉得小家伙肯定忘了个精光,离开这么久,也不知道岁岁是胖了还是瘦了,在承乾宫可曾乖乖用膳。 想起那小家伙,幼蓁不由自主露出思念神色,眉尾微微低下来。 四爷见状,只好依幼蓁的想法,按原定的日子启程。 不过路上前进速度几乎放慢一倍,原本只需要不到半月的路程,最后花了整整一个月才走完,总算是踩在腊月底回到京城。 回来第一时间,幼蓁就从东华门进了紫禁城,前去承乾宫接小家伙。 岁岁在皇贵妃跟前待了三个月,先前不适应,眼下在承乾宫已经过得十分舒心了。 幼蓁和四爷先去给皇贵妃请安,没说两句话就来到岁岁所住的偏殿。她进门时,岁岁才刚刚午睡中醒来,整个人还是迷糊的,头发披散,懵懵地抬腿抬胳膊,任由嬷嬷给她穿衣裳。 时隔三个月月,岁岁身上的肉是一点没少,隐隐有更加圆润的趋势,脸颊上是午睡醒来的两团红晕,圆脸雪白,小嘴通红,瞧着可人极了。 幼蓁心里顿喜,脚下不自主加快步伐,落后她半步的四爷立即扶稳她,道:“慢些走。” 听见动静,榻上的小家伙茫然抬起头,大眼睛眨巴眨巴。 对上幼蓁和四爷,岁岁愣愣看了半晌,幼蓁见她认不得自己,如今情绪容易起伏,当场就红了眼眶,四爷握住她的手。 谁知下一瞬,岁岁就激动地从床上蹦起来,外头衣裳只套了半只袖子,她挥舞着那半只袖子,小脸上写满雀跃,嘴上叫着:“额娘!额娘!” 她迈着小短腿往床边上走,奈何榻上被子厚囊囊的,走了没两步就摔下来,幼蓁连忙上前,将小家伙抱住。方才的伤心消失无踪,转而是快要溢出来的满足和喜悦。 岁岁窝在她怀里哈哈笑,又伸出小手掌去摸幼蓁的脸,幼蓁也破涕为笑,捏着她小手心接连亲了好几下。 岁岁更加激动,往久违的额娘怀抱里拱,四爷瞧见小家伙好几次险些踢中幼蓁的肚子,额角不由得挑了挑。 他走上前,分开如胶似漆的母女俩,嘴上道:“衣裳还没穿好,不成规矩。” 四爷一边说着,一边生疏地给岁岁套上那半边衣裳,珍珠小盘扣一个一个系好。 岁岁被他从心心念念的额娘身边抱走,很不高兴,但对上四爷面无表情的脸,天然地觉得害怕,圆溜溜的杏眸不住地打量四爷,像是看陌生人似的。 幼蓁悄悄在小家伙耳边提醒:“这是阿玛呀!” 岁岁这才想起四爷是谁,咧开嘴露出灿烂笑容,甜甜地叫了声:“阿玛!” 四爷对上她这小没良心的样儿,面色黑了又黑,但他也知道自己离开太久,以前陪伴岁岁的时间比幼蓁少的多,小家伙记不住他,他只能认了。 岁岁穿好衣裳,带上项圈和手镯,幼蓁亲手给她扎了两个花苞头,小家伙又恢复到平时活泼可爱的模样。 幼蓁眼里落满笑,摸摸她的头道:“等会儿和娘娘告辞,额娘和阿玛带你回去。” 岁岁歪着头问:“是回咱们家吗?有大哥哥、大姐姐的。” 幼蓁点头,岁岁立即欢呼一声:“好哎好哎!岁岁要回家了!” 她转头就跑出去,嚷嚷着要告诉娘娘这个消息。 幼蓁见状,失笑道:“姑爸爸照顾她许久,走的时候还这么高兴,果真是小孩子。” 岁岁离开承乾宫的时候,挥挥手和皇贵妃告别,回府坐的马车,她短暂地失落了一小会儿,就又高兴了。 承乾宫再好,额娘也不在那里,岁岁喜欢娘娘,但更离不开幼蓁,她在宫里的三个月,每天都是想着额娘入睡的呢。 * 幼蓁有孕一事,四爷只向皇贵妃和德妃说了,幼蓁胎未坐稳,又在路上劳累许久,四爷怕她辛苦,年节时的事务全然交到陈嬷嬷手里,陈嬷嬷拿不准的,四爷直接自己揽了过来。 过了正月,四爷才放出幼蓁有喜的好消息,几家妯娌纷纷上门道喜,大福晋和二福晋不见踪影,众人也都默契地没有提起。 今年比之去年,于四爷府上而言,仿佛转运了一般。 起初是幼蓁有喜,到了二月,皇上先后封三爷胤祉为诚亲王,四爷为雍亲王,五爷为恒亲王,四爷同时担任镶白旗旗主一职。 如今的旗主比不上八旗刚刚设立时,那时的旗主手里可是有实打实的军权,现在的旗主更像是个名头,权力范围大大缩小,不过也代表四爷能名正言顺地收复旗下奴才,培植自己的人手。 幼蓁对自己突然升为亲王妃一事没什么感觉,只是以后进宫的吉服都要由内务府重新赶制,四爷的俸禄由每年两千五百两增为每年一万两,幼蓁原就不指着这俸禄过日子,就算猛地翻了两番,作用也不大。 只是这贝勒府不能再住了,得按照亲王府的规格重新修整,四爷干脆带着府中诸人住进圆明园,腾出地方让内务府派人赶工。 隔壁府邸就是八贝勒府,八福晋每日进出,都能看见成筐的砖石瓦块流水似的往四爷府里运,白日里敲打声不断,吵得八福晋脸都气歪了。 两座府邸相隔如此之近,往日都是贝勒府,瞧着没什么,如今一家 幼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