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凌系上一条围巾,下了楼,不出意外见到了门口停歇的一辆黑色汽车,见他出现,悄无声息地驶到他身旁。 管家在副驾驶与他解释:“今天夫人回来了。” 费凌问他:“她不在K星球么?” 管家也不太清楚:“应该是这周暂时回来了吧。” 收养他的段夫人,本职是一位驻外的外交官,因为出身皇室也需要履行皇室义务,大部分时间都很忙碌。 费凌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他打算先回宿舍换衣服,让司机到校门等。 时间紧迫,管家站在门口看腕表,费凌匆匆进了宿舍,他没多注意,径直推开了浴室的门。 第一眼他就停住脚步了。 乳白的雾气里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他险些撞到对方身上。 傅司醒低头看着他,雾蒙蒙的眼神,像是一尾雾气里的雄性人鱼。 男人的右手将他扶稳,接着无声地蒙上了他的眼睛。 ……像在画室里。 管家在门口张望,见状也是一惊。 两人一前一后地站在浴室里外,几乎像靠在一起。 …… 潮湿的、有力的男人的手,抚过费凌薄薄的苍白眼睑,也慢慢往下。 他的脸只有巴掌大,皮肤白净,也很嫩,像是揉一下就破了。 傅司醒沉默着抚过他的脸颊,沿着眼角、碰到柔软的淡色嘴唇,手是湿的,上身也是,潮湿的水汽将费凌的脸、微抿的唇都弄得湿漉漉的。 “今天不是故意的。” 傅司醒对他说。 费凌听到这句迟到的解释,心里那点熄灭的火气又冒上来了。 谁信?肯定是故意的,为了报复他这阵子的折磨。! 第20章 ♂ 第20章 费凌真的生气了。 哪怕只为了这事,他也决定要长长久久折磨室友。 【宝贝你冷静点~】 系统听得胆战心惊。 管家在外面,费凌也没当面说什么,忍了下来。 又捂他眼睛,又抹他一脸水…… 等傅司醒出来了,费凌自己进去换了衣服,跟着管家下楼。 傅司醒目送他离开。 门关上了。 他低头,拈了拈指腹的触感。 又嫩又软…… 不知道尝起来是不是这种感觉。 想到刚才的画室里的意外,傅司醒也呼吸渐重。 昏暗的房间,二人世界。 他对着画架后面的小画家那张苍白的脸,不可自抑地起反应。 就像在深夜的宿舍里,费凌睡着后的场景。 …… 管家欲言又止:“那是少爷的室友?” “嗯,怎么了。” “没什么……” 管家也说不出哪里不对。 那位室友看少爷的眼神…… 沉默之间,车子缓缓驶向了市中心的别墅区。 段家的宅子大部分时候都没有主人住着,没有多少人气,今夜难得地灯火通明,一进门就能见到皇室的保镖们、乐队和各种佣人里外忙碌。 很热闹。 费凌一瞬感觉自己回到半年前的生日宴。 管家走上前和他说笑:“夫人不常回来,两位少爷都高兴。” 段英叡也在? 费凌想到他俩之前的对话,他又觉得有必要再保持距离。 “夫人在楼上吗?” “她刚刚去休息了。” 费凌不打算与段家兄弟寒暄,干脆也回了卧室休息,他洗了澡吹干头发,已近六点半,眼看离段家晚餐的时间还差十来分钟,他又到二层逛了一圈。 二楼走廊摆了一个巨大的鱼缸,当初据说是想养鲨鱼,但不知为何变成了一群大胖红锦鲤。 锦鲤一见到有人过来就激烈扑腾着讨食,费凌在玻璃前看了一会儿,想着倒一点饲料进去。 但鱼缸实在太高了,他必须踮着脚才能碰到顶端的玻璃网盖。 以至于段英叡上楼时,入眼就是这样一幕。 ……室内暖气开得很足,费凌在家都习惯穿得很少,长袖加一件短裤,宛如身处夏天清凉。那条蜜色的宽松短裤下,一双腿很细很白,因为踮着脚尖而绷得很紧。 他很费力气地伸长了手,才能碰到盖子,长袖T恤也因为抬手的动作而露出一小截柔韧雪白的细腰。 ……都怪鱼缸太高了。 段英叡这般想着,走上前,抱住他往上抬了一些。 他搬动费凌很轻松,与搬一颗板栗没什么区别。 段英叡不忘在他耳边嘱咐:“宝宝,盖子从左边开。” 费凌:“……” 一挪开盖子,他就勒令段英叡放他下来。 “走开。” “宝宝别喂太多,它们早上吃过了。” “……所以得喂多少?” “这些就够了。” 段英叡捉住费凌的手,摊开他手心倒了一点饲料。 又认真嘱咐说:“院子里那些你也可以去喂,也是这么点。” 费凌看了他一眼,这才将手心的饲料洒进水里。 与他不一样,段英叡养小动物经验丰富,经常让他一头雾水。 喂鱼之后他去洗了个手,再出来的时候,段英叡伫在他房间门口,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怎么了。” 费凌问他。 段英叡朝他一笑:“没什么……就是觉得难得你回来一趟。” 以后回来的机会大概只会越来越少。 他一直计划大学一毕业就回C国,不打算再回来了。 费凌是这样想的,但没说出口。 段英叡跃跃欲试地想进卧室,站在门口问了句“宝贝不请我进去吗”。 “不请。” “好吧。”尽管被拒绝,段英叡的心情似乎也仍然很不错,“我走了,待会儿见。” 费凌主要是打算和前男友保持距离。 他思考片刻,等段英叡走了,自己转头进了书房。 门一开,他才发觉里面有人。 夕阳的暖金色从落地窗透进来,把书房里的白猫、白衬衫的背影都晒成了橙色。 ……是段申鹤。 男人站在窗边,身段挺拔高挑。 他转过脸:“我以为你在段英叡那里。” 他皱眉:“不想找他。” “闹矛盾了?” “没有,别问了。” 费凌答得搪塞,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段申鹤听了,倒也没生气。费凌平常与他对话都是这幅口吻。 此时费凌已经弯下腰去摸沙发上的长毛白猫,很仔细地捋顺了猫猫后背的花纹。 他的头发已经很长了,黑浓的颜色,弯腰时就从肩膀披散下去,光泽柔顺。 这只猫是段申鹤这两年养的,经常跟着他到世界各地,不怕陌生人。 段申鹤坐在他身边,也轻轻抚着猫的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