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掀起白色睡衣的下摆,往上脱。 仿佛是剥开了一颗荔枝,果肉白嫩,咬下去就流出汁水。 他弯下腰,将裤子也脱了。 见傅司醒低头看着地板,费凌将自己手上的睡衣扔到他身上,皱眉说:“没事干就去洗衣服。笨死了。” 沁着柔香的睡衣布料蒙在身上,傅司醒下意识地拿起到身前,盯着那团柔软的布。 要不是费凌还在这里,他已经低头去闻剩余的香气了。 雪白的后背、裹着布料的臀,往下是一双裸白的腿。 很快 就被布料掩住了。 费凌穿好衣服,换上了羽绒服,将大毛领的兜帽一戴,宛如一只厚皮毛的棕猫。 “我送你出门。等下要下雨,你打不到车的。” 傅司醒叫住他。 费凌打开了手机,天气预报写着半小时后雨夹雪。 傅司醒已经拿了车钥匙,走到门边了,说:“走吧。” 费凌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费凌跟着他下了楼,上车,报了之前别墅的地址,他回去拿了画具,然后才打算去乘淮那里。 乘淮给他打了电话:“你在学校么?我让人去接你。” “不用了我在车上,直接去你那儿。”费凌对他说,“二十分钟到,你等我。” “打车?不方便吧。” “朋友开车送我。” “噢,你可以让他也进来。” 乘淮这么说了一声。 傅司醒上去当助理吗,没必要。 方向盘打转,傅司醒忽然问:“又是乘淮?” “嗯。” “今晚回宿舍,还是回家?” “不确定。” 费凌双手叠在脑后,也想着今晚画到多晚。 还是得问问乘淮。 乘淮的住所颇远。费凌不熟悉这一片路,下了车,乘淮的助理在另一处,走了一会儿才到。傅司醒陪他一起进的房子,拎着画具和架子。 费凌两手空空,在一旁看着他搬东西,问:“当我的工人,心里是不是很不满。” 傅司醒看他一眼,说:“是。” “忍着吧。” “嗯。” “我之前觉得你很像宿舍修水管的,什么都能做一点。” “……” 助理在一边听着这两人的对话,莫名觉出一些别的味道。 真的不是男朋友吗? 以至于乘淮出现的时候,助理看着这三个人欲言又止。 乘淮对来搬东西的傅司醒没有任何兴趣,连一个眼波也没瞥,一进门就全神贯注盯着费凌。 穿羽绒服、毛茸茸的费凌,坐在一边看着那个朋友搬东西,时不时指挥一句。 乘淮也坐到他旁边 ,拿着打火机啪嗒打开又合上。 他问:“你哪天就放假了?” “这周考完试,怎么了。” “想约你出来玩。” “可以。” 费凌对他的身体还是很有兴趣。 想到这里,他低头看了眼乘淮的白衬衣。 是那种深V的低领衬衣,胸肌轮廓很明显。 不错。 【……】 ‘?’ 【你以前也是这么夸小傅的~】 ‘忘了。’ 【啧啧。】 ‘……’ 费凌是在楼上画乘淮的。 画布里的人物从水里出来,湿淋淋的,所以今晚乘淮也被他拿着莲蓬头浇湿了。 水流从上往下,一点点倒下去。 一些流进了乘淮的眼睛里,沿着下颌滴下去,肩膀、胸口往下也被淋湿。 “你是从河里出来的,就是这样的。” 费凌看着他,语气很认真。 两人是在卧室里画的,被弄得一地湿漉漉,乘淮一点儿也不生气。 眼睛酸涩,但他看得见咫尺之遥的这位艺术家踮起脚,仔细地整理着他的湿发。 费凌神采奕奕,拿着画笔与他比划解释画里的人物和效果。 他说:“我很喜欢你现在这样。” 冰蓝的眼睛看着他,在很近的距离却像是冬天的遥远湖面。 任何人见到费凌的沉浸状态,恐怕都会惊讶,做他的模特,像是被他当做自己的东西。 亲自装扮成他最喜欢的样子。 乘淮盯着费凌的脸,低声说:“我也喜欢。” 他这句话换了费凌的一个笑靥,很难得,转瞬即逝,那张苍白的艺术家的脸,很快又掩盖在亚麻布画架之后。 今晚比之前画得顺。这么一画就到了晚上,两人也没吃晚餐,外面的助理都走了。费凌没打算中途休息,一直继续画。屋子里是颜料和松节油的气味,乘淮维持着自己的姿势,低头看了他不知道多久。 费凌显然不清楚自己画到几点了,快通宵了他才停了笔喝水,水杯留下两道颜料彩色手印。 他和乘 淮说了一声,去洗了手。 乘淮从椅子上下来,问:“休息一下再继续?” 费凌诧异:“你能行吗。” “当然。”乘淮啧道,“我去和我助理打个电话,你等下。饿不饿?我去点外卖?” 费凌摇摇头。 门关上了。费凌擦了擦手,看了眼画布,坐到沙发边缘自己呆了一会儿。 墙上的挂画是一幅旋涡,他看了半晌,突然有点犯困。 费凌打了个哈欠,地上乱七八糟湿漉漉的,他没找到自己的手机,干脆趴下来睡一小会儿。 就一小会儿。 事实证明人在非常困倦的时候,眯了眼就能秒睡,还是深度睡眠。 费凌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从窗帘漏进来,晒着眼皮。 他有些茫然地眯起眼躲着阳光,想坐起身但是失败了,他腰上缠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 男人的一只手臂。 肌肉明显线条紧实,没有纹身,肤色晒得很黑。 费凌昨晚画完了这条右手臂的细节,因而记忆犹新。 他们怎么睡在一起了……? 身下是一张软床。费凌撑着床沿坐起来,马上就被乘淮搂着拖回了怀里。不仅如此,后颈肩窝也被毛茸茸的金发脑袋埋着,湿热的呼吸拂过后颈。 很热。 像是被亲着。 费凌只得自己把身上那双手臂推开。 他坐起来时,身后睡着的男人也起来了,惯性似的从背后贴近了,将下颌搁在他肩上。 “怎么这么早醒了,”乘淮声音懒散,“我还以为你得睡到中午。” 费凌翻来翻去找到了自己快没电的手机,上面已经满是未接来电和信息。 “你怎么不叫醒我?” “你睡得很沉。” 费凌不理他,匆匆地去洗漱,出来时手忙脚乱地穿羽绒服戴帽子,边穿边抱怨:“我上课要迟到了……我的手套呢。” 这句抱怨说得很娇气,那张苍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