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玖小手往一个方向指去：“哥哥在那里。” 萧守诚做下决定后，就没有再犹豫，往萧玖指的方向找去。 这个时候，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深山的傍晚更加幽静，飞鸟回巢，悠长的鸟鸣声衬得山里更加安静，莫名又有几分躁动。 萧铁蛋更加害怕，但他也怕自己再哭会引来大老虎就不好了，乡下的孩子淳朴，他晚上不肯睡觉瞎闹腾的时候，她妈就吓唬过他：“在出声引来大老虎给你吃了。” “呜呜呜……”他小声抽泣，伸出脏兮兮的手捂住自己的嘴，眼珠到处转着，害怕大老虎从哪里出来。 他这一安静，萧玖就抓瞎，她努力竖起耳朵听，却什么也没有听到。 “哥哥不哭了，我听不到了。”她有些急躁，想也知道，小铁蛋现在有多害怕无助。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双黑亮的眼睛第一眼看到她时迸发出的惊喜，和那声真情实意的“妹妹”。 萧玖努力分辨着风中的声音，好在萧守诚这时候看到了路边的枝丫上挂着一片布料，是萧铁蛋今天穿的衣服的料子。 他们又继续往里找了一阵，接下来就完全没有了头绪。 就在这个时候，有条小青蛇游过萧铁蛋的脚边，把他吓得惊叫了起来。 这下连萧守诚也听到了声音。 “在那边！”萧玖立刻指路。 萧守诚抱着萧玖往声音发出的方向疾步走去，萧玖喊：“哥哥～萧铁蛋～” 萧铁蛋正被一条小青蛇吓得不能自己，恍惚间好像听到了妹妹的声音，连忙收起的哭腔，仔细听着。 “哥哥～” “哎！我在这里！妹妹！我在这里！” “萧保礼！在那里别动，我们来找你！”萧守诚也喊道。 其实，他知道，深山里这样喊不好，但他就是没忍住心里的激动，总算找到孙子了，他不用抱憾终身了。 “爷爷，我在这里！”萧铁蛋是个心大的孩子，刚刚还害怕的不要不要的，听到爷爷和妹妹的声音后立刻满血复活。 他咧开嘴笑了起来，太好了，他不用被大老虎吃掉，也不会变成狼孩了。 萧铁蛋高兴地笑了出来，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鼻涕泡，自己给自己嫌弃得不行。 萧守诚找到他的时候，就看到孙子满脸眼泪的笑容，有些惨不忍睹，但心终究是放下了的。 他也顾不上教训孙子，深山呢，还是先离开这里最重要。 就在他背起孙子准备离开的时候，萧玖说：“爷爷，我好像听到了水声。”她又仔细听了一会儿，“还有很多东西在水里游的声音。” 萧守诚背孙子的动作一顿，现在“水”字对他来说意义非凡，几乎立刻，他就想要去查看一下，但看着怀里的小孙女和脏兮兮的小孙子，他终究按捺住了心里的渴望。 第11章 背锅的铁蛋 他动作利索地背上孙子：“小玖乖，咱们下回来再来找水，现在天晚了，只有爷一个，爷怕护不好你们。” 他认真地跟小孙女解释，一点也没有因为她是小孩而糊弄她。 萧玖理解的点头：“爷爷，我下来自己走一会儿吧，我不累。” 她看老爷子一手护着她，一手护着萧铁蛋，知道老爷子辛苦，就想自己走。 “没事，爷走得快，咱们尽快离开。” 等萧守诚下山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萧定国已经准备出来找他们了。 看到老爷子和孩子们回来，大家都松了口气。 萧守诚也没瞒着家里人，把发生的事情说了，伴着余麦穗用鸡毛掸子抽萧铁蛋的声音，老爷子郑重地说：“这次多亏了小玖耳朵灵，不然，我也难找到铁蛋。” 王绘喜一把把萧玖搂在怀里：“好孩子，累着了吧，奶给你蒸鸡蛋吃。” “哥哥也吃。” “不用管他，先让你娘先抽他一顿长长记性。”王绘喜抱着萧玖去厨房给她加餐了。 院子里，萧守诚正跟萧定国说起回来的时候萧玖说起听见水声的事情。 “我想着明天去那地儿找找看。” “我跟你一起去，爹，那儿接近内围了吧。” 萧守诚点点头：“内围还要往里，我虽然急着找铁蛋，但路还是记得的，明天咱们先去看看。” 两人谁都没说要叫上别人，上山有一定危险，又需要体力，能不能找到萧玖说的水源还不好说。 而且，他们相信那块地方有水源，是因为萧守诚亲身经历过萧玖靠惊人的听力帮他找到铁蛋的事情，换了别人肯定不会相信一个三岁小孩的话，一开始就叫上别人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而且人都有私心，如果水源很小一个，他们也想先尽着自己人用，毕竟没水真的会熬不下去的。 父子俩商量定下来明天再上山一趟的事情，临回房的时候，老爷子说了句：“以后小玖就是我的亲孙女，你回头问一下安国，什么时候去派出所把户口落实了。” “好，爹，你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我明早喊你。”萧定国答应。 晚上，萧定国夫妻俩躺在床上，余麦穗眼眶还有点红：“当家的，我是真的害怕，这要是铁蛋没找回来，我该怎么办。” 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萧定国搂住她，叹了口气：“铁蛋太皮实了，这次还好，有小玖在，听爹说，刚开始他还能判断铁蛋的行踪，后来就只能靠着小玖听声指路了。” “我以后一定对小玖更好。”沉默了一会后，余麦穗坚定地说。 “她以后就是我们的亲闺女。”过了一会后，余麦穗又加了一句。 之前对萧玖好，除了他们良善，看不得孩子受苦外，萧玖本身乖巧懂事也占了很大的一部分原因。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他们本来就不是血脉亲人，可以说萧定国和余麦穗实实在是萧玖的救命恩人，他们就算对萧玖不好，也没人会说什么。 但因为萧玖救了萧铁蛋，相当于把这份救命之恩偿还了，剩下的就是与血脉亲缘比肩的亲情了。 萧老爷子两夫妻也正在说着萧玖。 “我今天是真的慌啊，你说，要是铁蛋在我手里丢了，我哪里有脸面回来见你们，也没有脸面见列祖列宗啊。”萧守诚刚刚在儿子儿媳面前还收的住。 等回了自己的房间，只有老妻在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后怕起来。 王绘喜拍拍他颤抖的手：“孩子找回来了，别再想了。” “这可是咱家的独苗苗啊，这次真的多亏了小玖那孩子耳朵好使。” “这也是定国两口子好人有好报，依着铁蛋的性子，这样的事情早晚会发生的，好在这次他应该受到教训了。”王绘喜说。 萧守诚点头，确实是这样，从前儿媳妇教训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