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吗?”Omega像个诡计得逞的小捣蛋,用唇语笑话着对方一小时前的情难自制,明知故问,“有没有人这么和你玩过呀?” “划个大十字保佑你。”贝缪尔在他胸前抓了一把,笑得前仰后合,“下次不要被撒旦引诱做坏事。” 陆赫灰蒙暗淡的瞳孔向下望了望,放在他耳朵边的手一移,轻拧他的脸,神色很快恢复大理岩一样的冷静:“代理意见精要一点,最后还要根据法官思维删改。真正对法庭有效的新观点被裹在里面,重复性太高,他不会读完。理清段间逻辑,排版和内容同样重要,错别字和标点符号错误都不是小问题。” “‘在诉讼中,法院可根据违约一方的请求对过高或过低的违约金数额予以调整’,这句话改成‘对过分高于造成的损失的,或者低于造成的损失的违约金数额予以调整。’”他应该是在教导低年级律师,“合同法第一百一十四条第二款有明确的条陈规定,你的文书要和法条保持一致。” “法条的表述最精炼、最准确,不能随便改动。你去看一下民法解释十四条的‘举证证明责任’,你有三处写成 ‘证明责任’或‘举证责任’。还有合同法解释第二十八条的‘效力性强制性规定’,中间没有顿号。” 而贝缪尔一会让他帮忙拧瓶盖、拿衣服,一会忽然走着走着转身扑过来,非要撞个满怀,用火一样热的甜吻,东摸西碰的手指头,将Alpha单调运转的世界搅得一团糟乱。他从内到外都散发着热情与活力,精力永远也用不完。 他其实爱极了Alpha专注工作的样子,但是为了抓住一点点遥不可及的安全感,他就偏偏想要、必须得到无穷无尽的百分百关注,以及任何事情都无法撼摇的最高优先级。他也并非是全然不自知,这样争取宠爱只是想抓住水中的稻草的虚影而已,徒然地,无望地。 “你在犯程序上的低级错误,提高这桩案子的风险评级。”陆赫的口气骤然严厉起来,“你现在只用这些当事人的证词呈堂给我没有意义。你要记住当事人永远在说谎,或者本能地隐瞒一些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或者本能地修改自己的记忆以及思想,将自己塑造成受害者,而你在同情罪犯。” 贝缪尔本来绵绵地贴在他怀里,把几绺头发绕在食指上,叽叽喳喳碎碎念,汉英法语混在一起说,偶尔哼小调,好像歌喉甜美的天使鸟。 听到这话,他忽然就顿住了,侧脸亮晶晶地闪着一层汗,鱼儿搁了浅那样,脑子里产生不出任何清晰的东西。 陆赫很快将麦克风静音,吻了过去。 贝缪尔坐在座椅扶手上和爱人亲密无间地接吻。嘴巴里的芒果汁没来得及咽下去,漏了一些出来,但他极不耐烦,过度兴奋,也顾不上擦它一把。 与Alpha的体液交换可能有镇静剂的作用,贝缪尔心满意足地闭眼微笑,沐着复苏的春光,开心的步伐无比轻盈,宛如飘动的彩云。 “陆大律师,前面是海关哦。”贝缪尔高傲的美闪闪耀眼,好像一只富丽的天鹅,“他们马上问你,你一定要说:I have nothing to declare except my love for Bermuel.” “He is the one thing worth having.”陆赫笑笑,无声地吻了吻他的嘴角。 贝缪尔的笑容马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通红的脸色:“…就你有文化行了吧。” 据说王尔德漂洋过海来美国的时候,对海关官员说,他无可申报,除了他横溢的天才。陆赫听出来这个典故,回复的也是援引自同一个诗人的话,原句是“青春是唯一值得拥有的东西”。 贝缪尔不好好走路,走走停停二十多分钟,他们才到了国际到达的出口。 这时段接机的人很多,还有不少举着灯牌的追星族。 贝缪尔涂了一点免洗洗手液,而没来得及擦干就被紧紧握住了,他开心地扑过去:“学得挺快嘛,陆老师,还要亲亲才及格。” 可是话音刚落,Omega很快危险地眯起眼睛,扭头指着前面排长龙的奶茶店,说:“我想喝热带果汁嘛,要热热的。” 贝缪尔独自去了洗手间,他双手背在身后,像一个怀着好奇心独立世外的少年观察家,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对一个正在检查胶卷的Beta说:“看什么呢?” 对方吓了一大跳,受惊小马驹一样斜瞪起来。 贝缪尔从十二岁就开始玩警匪猫鼠游戏,戒心强得可怕,一点风吹草动就能立刻掏枪上膛,对人更加过目不忘,一眼看出这就是当时在快餐店蹲守江唯鹤的狗仔。 Omega走近了两步,光色鲜亮的嘴唇好像透明圆润的花瓣,散发出潮湿的香气:“可以看看你们拍我的照片吗?” 资深娱记近距离见过无数星光闪耀的大美人,可是都不需要看第二眼对比,贝缪尔毫不费力赢好大面,头发丝都可以上天入地屠版杀人。 他的微笑就像是刻在唇上的几何图形一般,不禁让人生疑是否从童年长出恒牙起,他就用矫正器或者咬筷子日夜练就出来这样精美的笑容。 那种魔法比中世纪传奇里描绘的还要神异,让Beta脸上热辣辣的红晕停不下来。 贝缪尔戴着小山羊皮手套的手悠闲地将相机握起来,动动手指,连回收站也清理干净,最后先斩后奏地笑着说:“拍得我有点不大自然,麻烦删掉可以吗?” 贝缪尔一丁点也不愿意公开他和陆赫的婚姻关系,对方是那么美好、高贵、强大的天神,而自己是一条恶心的小虫子,一痕丑陋的污迹,根本见不得光。 现在的他不过是醒中求醉地及时行乐,他明白自己自私放荡,不计后果,而要怪就怪这爱情太奢侈、太珍贵。 “对不起…”狗仔吞了好几口唾液,“朝先生,只是个误会,我们没想跟你,只是恰好…” 这是最近和江唯鹤的绯闻闹的,放在往常,不至于有狗仔盯拍贝缪尔。 “嗯,我明白是个误会。”一朵名花解语,贝缪尔好像很讲理地没动怒,从双唇上取下那个花梗一般的烟嘴,咽下一口刺得舌头发麻的浓烟,舒爽地叹了一声。 然后他忽然抬手,捏上了对方后脑勺的软骨组织和那脆弱的脊梁骨,好像下一个呼吸就会将其弯折,揪起衣领的手臂将Beta提在半空:“我不想有第二次误会,需要我重申一遍吗?” “不不不…”Beta被他的神力吓得半死,声音低得断了气一般,“不会…不会了…” 这时, 外面传来很多脚步声。 “哥!哥…您去哪?节目还有一小时就开始了,不堵车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