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而脸上的肌肉像是缝合在骨头上的,一动不动。 他整个人像一幅涂过银子防污膜的素描静物画,画的是意志消沉的阴郁大鸟泊在满是树瘤的枯枝上,一言不发,令人绝望,紧闭的嘴角了无生机。 “你他妈什么意思?不说话?一点不在乎是不是?”Omega感觉自己的舌头在和思想赛跑,潜意识太明白这样只会将他们的爱情推向赤淋淋的尾声,可是心里住着长生不死的恶魔,嘴上就是停不下来,“你还能接着开会?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被绿了还能开会?” “不是。”陆赫终于开口,“我是懦夫。” “所以你他妈到底没看懂还是没得看见我刚干嘛了?”贝缪尔狂风暴雨般地破口大骂,脸庞密密的汗珠像是雪上撒了白糖,“我今晚就和江唯鹤上床你也不讲话?” 这是很典型的严重躁狂症,环性情绪人格障碍的Omega神经内分泌系统完全失调,思维联想加快,语量促迫。 “你认为作为男人应该没看懂,还是作为丈夫应该没看见?”陆赫的目光沉得像是冰镇的黑葡萄酒,露出一丝不可思议的凉笑,“还是应该上去打一架宣示主权?你更希望哪一种,告诉我下次应该怎么做,小露。” “你自己知道你问我干嘛?”Omega拿声音当利刃。 “我不知道,我从来不知道。”陆赫像是端严的古希腊面具,“你不信任我爱你,所以从来不让我知道任何事情,作为夫妻共同面对难题。我们不是平等的。” “你有个卵意思有话直讲行不行,把法庭那一套搞过来拐弯抹角逼供还是怎么?”贝缪尔语无伦序。 “我的表述和我的心,一直对你尽力清楚直白。”陆赫说,“始终逃避不愿意让我看清的人是你,哪怕一天,一分钟,你也不愿意。” 然后陆赫问了一句,他的温柔像是春风化雨,即使是这种时候,说的也是“我说清楚了吗”,而不是“你听懂了吗”。 “我很想给你幸福,我也知道爱情需要考验,你的爱尤其需要。”陆赫痛苦的声音好像被什么扼住了,“但我不是万能的,猜不到怎么样最正确。” 贝缪尔被说得心里抽了好几下,感觉虫子在吃他的脑浆,像是哑了火的炮仗,半晌才说:“那随你吧。” “我没有随过自己。”陆赫说,“都是随你。” “那你他妈爱随不随!”贝缪尔火又窜上来了,狠狠踹了一下他的座椅,“我他妈缺你一个随我的Alpha?缺你天天给我吊着脸?我贱?” “我刚才的确很愤怒,小露。”Alpha的语气有那种烟草烧焦的苦味,“那种感觉就像雪崩,它现在把我埋下面了,动不了了。给我点时间冷静一会,我们再解决问题,可以吗?” “那你接着冷静好,一个人好好冷静。”贝缪尔用力踹了一下车门,嘴唇白得像是淡霜颜色的伏特加,“放我下去,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恶心死了。” 他们正行驶在郊区的高速公路上,司机缩着头没敢回话。 “停车吧。”陆赫的目光像柄无名短剑寒光闪烁。 贝缪尔的确想来一场说走就走、体体面面的人间蒸发,但他着实没料到Alpha会同意,瞪圆了一双玩具娃娃般的大眼睛。 可是,是陆赫独自下去,关上车门,隔绝温室般晴暖的世界。 “陆赫!给我回来!陆赫!”贝缪尔大声拍窗,可是汽车已经重新疾驰起来,他的尖叫与呼喊都缩在几寸的空间中。 -------------------- 理解一下病人,三章内追夫 第59章 谁把钿筝移玉柱 =============================== 为了麻痹神经并好好睡一觉,贝缪尔服用五倍的感冒药和一大瓶白酒。很快,身体出现强烈双硫仑反应,昏昏欲睡的Omega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但是只过了五分钟,颈部血管剧烈膨胀和搏动性头痛就让他彻底清醒,他不断吸着鼻子,抽抽搭搭的声音地像在哭,其实是急需吸氧治疗。 “过来。”Omega结膜充血的眼睛盯着沈贺,被咸涩液体冲刷过一整夜的眼眶红得给人画有暗色眼线的错觉,看周围空间全都晕乎乎地带一层光,“躺那。” 他用特制的长支木制火柴点起粗大的哈瓦那雪茄,以食指及拇指握住轻轻搓转,让醇美隽永的烟雾在口腔流连片刻,到达喉咙便轻轻地吐出,在沈贺的胸膛上来回扑了数次。 这是在拙劣地模拟陆赫的信息素味道,并不太像,这品种的雪茄有种青春烈火的风味,而他的Alpha的气息显然熟郁得多。 烟灰自然断裂,整齐跌落在桌上。最后,贝缪尔随便扯了一块洗脸巾遮住沈贺的上半张脸。 贝缪尔像一只蚌那样蜷缩在Alpha怀里,即使生理的剧痛让他抖索起来,他还是不到半分钟就香甜地进入梦乡。 醒的时候是晚上九点,罗曼像是一只银色的大幽灵,浮在他的床头。 “早安,我的小公主。”罗曼冰锥一样的指尖点了点他的额头,像是教堂内负责驱魔仪式的神父,然后滑向他的颈窝。 他温柔的声音不是单纯的无攻击性、无害,而是带了引导性的,可以令人放下疲惫:“我爱你晴空闪光的眼睛,你的嘴唇今天含蓄而娇娆。我的玫瑰,今日依旧想念你漫游金色波澜的美发。” “我操你妈。”贝缪尔丝毫不好奇他怎么进来的,特别响亮地啧了一下嘴,“哪来的滚哪去。” 但是他听到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昆汀正站在卧室门口,用半机械的手臂一下下够着房梁,合不拢的嘴巴发出斯哈斯哈类似大型犬类的声音。 “进了一只虫,它在困扰你,我在捕捉它,大小姐。”昆汀总是这么称呼Omega. 这句话就像一个摔炮,贝缪尔立刻听出了一语双关的意味:“我说了你不能在中国犯罪!” 罗曼笑而不语,一会才说:“看看我这双充血的妒眼,昆汀,你认为那位狂妄的江先生不值赐之一死吗?” “不行!他有个妹妹!”贝缪尔踢他的椅子腿,“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罗曼?” “那该如何浇灭我这般疯草般的毒火?”他抚着贝缪尔的双唇和丝滑的绸晨衣,缓缓移近,笑着吻了吻闪动的睫毛,哑然而喜悦地长叹一声,“你明白与你津液的香甜相比,希波克林流出的只不过是清水。 ” 贝缪尔吞了一大把精神病药物,找不到干净的杯子,就拧开水龙头,弯腰对嘴灌了一口水。 “你需要停药,因为奥氮平很容易引起体重增加的副作用。”罗曼频频皱眉,“它对5-羟色胺和多巴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