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虑真是多。 “您放心,我有王裕留给我的卡,能刷进去的。” 孟年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又半个小时后,王叔拎着保温壶到了叶氏大楼。 他熟门熟路,乘电梯上了35层。 他不是第一次来,总裁办还有几个老员工在,一眼就认出他来,将他引了进去。 一进办公室,就看到叶敛靠在沙发里,手里握着手机,在听电话。 他看到王叔来,眉峰稍扬,显然也很意外。言简意赅发布完命令,叶敛挂断电话。 王叔见状,立刻主动解释:“是太太让我来看看您。” 如王叔所料,果然看到叶敛唇角上扬。 “她让你带话?” 王叔在尊重事实的基础上,适当地添油加醋道:“太太听您声音不对,特别担心,饭都吃不下。” “太太愁眉不展,我临出门前,她百般叮嘱让我看着您吃药,还说让我回去仔细汇报您的情况。” 叶敛倏地笑了起来。 嗓音沙哑,愉悦道:“她真的这么担心我?” 王叔点头。 “先生,您是因为生病了所以才不回家吗?”王叔不赞同地摇头,“您这样并不利于感情的培养。” 叶敛看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 “虽然您本意是怕传染给太太,但太太是个很敏感的人,她或许会以为您将她的问候与关心当成了负担。” “我看她不小心说了一句担心,就害怕得不知所措,生怕我在您面前乱讲。我说她可以亲自来看看您,但她很怕给您添麻烦。” 叶敛沉默良久,咳了声。 他偏过头望向窗外,看着外面的万丈晚霞,不知怎么就想起自己白天站在落地窗前,望向这座城市时,那种孤单的心情。 黄昏时刻,金色的霞光从天际泼洒而来。 而她,还在等着听他的消息。 他是不是被病痛吃掉了脑子,才会做出这种自以为对她好的决定。 叶敛懊恼不已,他从沙发上起身,脚步急促往外走。 王叔拎着食盒跟上,开车送人回家。 到家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孟年坐在院子里,一动不动听着门口的动静。 听到汽车停在门口,熄火,有人推门下来。 她以为是王叔回来,站起身,听到大门被推开,她急切地问:“王叔,他怎么——” 话说到一半,自己就落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里。 男人抱得很紧,她下意识挣扎了两下,很快闻到熟悉的味道,分辨出来人,便不再挣脱。 孟年鼻尖蹭着他胸前染上了体温的扣子,陷入怔忡,不解:“你回来了?不是要加班吗?” “不加,我那是骗你的。” 男人嗓音哑得不成样子,听得孟年心里一揪。 “骗我?” “我怕生病传染给你,所以才说谎。” 叶敛抱得美人归,神志有些模糊,他不自觉地低下头颅,用脸颊去蹭她。 这一个动作就暴露了他的体温。 孟年大惊失色:“你发烧了?!” 叶敛只是蹭她,不吭声。 孟年想起他在电话里是怎么敷衍自己的,又生气又伤心。 他果然在敷衍她。 “电话里怎么不说?” “怕我发现,所以宁愿自己一个人在公司熬着?” 高烧让叶敛的思维能力便得缓慢,他半晌才品出这话不对劲来,他心里一慌,心道声坏了。 小心翼翼地拿眼睛瞄她,果不其然看她沉了脸。 “我有吃过药。”叶敛没底气道,“不严重。” 说罢又忍不住咳了一声。 “如果因为我在家里影响你养病,我大可以走,你回来安心休息就是。” 这话叶敛如何能承受得起,他就是死在家里,也不能放她离开。 “宝宝……” 叫什么都没用,孟年小时候见识过父母类似的争吵,也知道这次或许叶敛不是故意瞒她骗她,但到底都是因为她的存在,他才无法好好养病。 她内心的自责盖过了愤怒。 孟年从男人怀里退开,绷着脸,冲旁边喊:“你家先生有没有家庭医生?” 她知道王叔就在附近,她听到脚步声了。 王叔也没料到自己的一波助攻好像捅了娄子,讪讪:“有的,有的,我这就去请人。” 说完马不停蹄跑路,把烂摊子留给自己的雇主。 叶敛试探地拉她的手,她没躲,他大喜过望。 “宝宝?” 孟年横他一眼,用力戳了一下手杖。 “进屋!我扶着盲杖,你扶着我!” 叶敛抿着唇,笑答了声:“好。” 两人慢悠悠挪到卧室,叶敛在孟年的一声命令之下,乖乖去床上躺好。 家庭医生在15分钟后抵达别墅。 简单看过情况,医生给叶敛架好点滴。 叶敛问起自己的病情,第一句话就是:“有传染性吗?” 家庭医生看了一眼雇主,又看了一眼一直在旁边,正襟危坐盯着他治疗的女主人。 如实道:“没有传染性,家属可以放心接触。” 他看到女主人更加生气的样子,自己也摸不着头脑。 没有传染性不是好事吗? 怎么这女孩看着要吃人似的。 床上躺着那位明显心虚,他就知道,这是家庭内部矛盾,与他无关。 不是他的医术出问题就好。 医生松了口气,毫无负担地继续火上浇油:“你这挂水挂得有点晚了,都快要40度,再多拖延一会,就成傻子了。” 咚—— 孟年面无表情地又敲了一下盲杖。 这一下敲得叶敛心惊肉跳,他不耐烦地睨向医生,眼含威胁,话里却是:“谢谢,辛,苦,了。” 医生置若罔闻,他早就看不惯雇主工作狂的属性,转头对着女主人告状:“麻烦您盯紧他,让他好好吃药,以前每次都想起来的时候才吃,我开了三天的药,他能五天才吃完。” “嗯,我知道了。”孟年一字一顿,“我会把药一颗一颗塞进他嘴里,一粒不剩。” 叶敛:“……” 医生很满意,带着自己的医药箱离开。 重归二人世界,孟年在椅子上沉默坐了半晌。 叶敛不敢说话,只能一眨不眨地瞧着她。 见她起身往门外走,叶敛蓦地直起身,“你去哪?” 孟年走到门口,把门关上,而后折返回来,朝他一步步靠近。 看着她走到床边,脱鞋上床,他一颗心才回落。 孟年背对着她,把盲杖放到床头,“你要是乱动,跑了针,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叶敛下意识看向手背,万幸没有因为他的动作错位。 他看着女孩默不作声地坐在床边换衣服,不避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