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谁也不曾想过,这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花魁大人,还是处/子之身。 顾郁不肯碰他,更不许别人碰他。他平日里只允许洛洄羽献舞,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寻了机会,把人送到当朝核心权贵的塌上。 想到这儿,顾郁的脸色陡然冷了下来。他又盯着洛洄羽看了半晌,最后只是抚了抚人的脸,对洛洄羽的百般魅/惑不予理睬。 车窗外如同排山倒海一般的欢呼起哄忽然停了一瞬,一阵马蹄声响起,紧接着是一道紧勒缰绳的马匹嘶鸣声。车身轻轻晃了两下,停了下来。 洛洄羽将脸凑近珠帘,眯起一双美目向窗外望去。车外传来争吵声,顾郁不耐烦地皱起眉,扬声朝外喊道:“洛云歌!外面怎么回事?” 洛云歌是千颂国的第一歌姬,自幼和洛洄羽一同长大,今年刚满十五,比洛洄羽小了两岁。 两人平日里时常一个唱,一个舞,珠联璧合,美妙无双。此次花魁游街,洛云歌便是坐在车外的阶上,像只百灵鸟一样婉转悠扬地献曲。 洛云歌提着衣摆进入车内,朝顾郁毕恭毕敬地行了礼,眼睛却自始至终没能从洛洄羽身上移开。 “禀主人,是丞相大人。对方说我们的车冲撞了他,正在讨说法呢。” 纪尚芜是当朝丞相,权势滔天,这个时间在主道上碰瓷花魁的车,其心昭然若揭。 顾郁转了转眼珠,眉心忽然舒展开来。 他抬眼望向洛洄羽,将人的领口又往下拉了拉,露出一边光滑白皙的肩膀来,接着轻轻拍了拍洛洄羽的背,放缓声音道:“好好表现。”顾郁说着,略微俯身,在人的耳畔低声补了一句:“洄羽,凉夏的未来,全都依托于你了。” 洛洄羽抿了抿唇,眼里翻涌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他盯着顾郁看了好一会儿,才掀起帘帐欠身下了车。 一个衣着相当华贵的年轻男子站在车边,十几个仆从低眉顺眼地立侍一旁。 纪尚芜等得原本有些不耐烦,此刻看见洛洄羽,一双丹凤眼猛然亮了起来。 洛洄羽将手中的烟斗一转,脸上绽出一个媚态横生的笑容来。 几番推拉,纪尚芜就被洛洄羽迷得晕头转向,洛洄羽虽然不愿,但为了复仇,也只能被带着往对方的车上走。 纪尚芜生得一表人才,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时间多少双眼睛都悄悄地盯了过来。洛洄羽垂下眼帘,苦闷地想,他守了这么多年的身,今日竟要这般交待在一方小小的车厢里了。 可就在这时,耳畔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洛洄羽抬头望去,看见一个身穿玄黑色束腰劲装的男子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手中一收缰绳,在他们的面前停了下来。 那人生得剑眉星目,五官深邃英俊,身姿挺拔,眼波流转间有一股肃杀之气,一看便是武将出身。 他淡淡扫了洛洄羽一眼,目光没多做停留,转而盯着纪尚芜道:“丞相怎的连君臣之礼都忘了?” 此人是当今圣上的幺子,姓时名纾,字子心。时纾生性极冷,平时不参与党/争,最近因为战功刚刚封了宁王。 顾郁是个精明的,见状忙不迭地俯身跪拜:“参见宁王殿下!”纪尚芜傲慢地看了时纾一眼,心中颇为诧异。 千颂国民风开放,王宫贵族作风奢靡荒唐,当街在车里行事也无甚稀奇,怎的今日,这位无意夺嫡的小王爷这般不识相,非要坏他的事? 一时间暗流涌动,洛洄羽反倒愣了神,仰头望向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英俊男子,站在原地迟迟没有行礼。 不知为何,当对上对方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时,洛洄羽只觉得一股奇异的颤栗感自脊骨一路向上攀爬,在这一刻,他好像一下子把什么都忘了,脑中就只剩下时纾冷淡又充满审视的目光。 演到此处,吴导喊了一声:“卡!” 他盯着监视器看了好一会儿,脸上表情变幻莫测,沉吟片刻,最后大声道:“……洛洄羽和时纾,你们两个眼神收一收,不要一脸的欲/求不满!” 江舒正拿着小许递来的水在喝,听了这话,猛得呛咳起来:“?” 第5章 隐藏黑粉 吴坤对最后一个镜头不太满意,一边盯着监视器,一边点评道:“小程这里的眼神太满了。时纾一开始对洛洄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只觉得他是风尘中人,目光是审视又带着窥探和好奇的。你这里表现得恨不能当街就把小舞姬抢了带回家一样,太炙热了。” 程樾身上还带着小王爷的肃杀之气,听了这话,眼中的晦暗一下子褪了个干净,很乖巧地应了声好。 吴导又转过头来望向江舒。尽管江舒演了这么多年戏,面对吴坤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有点儿紧张起来。 吴坤饶有兴味地盯着监视器的回放:“江舒,我和你熟,知道你平时的表演状态。你的经验也算是老道的了,一般不会受到对手的影响。这里小程的眼神明显给的不对,你又为什么直接给了他这么满的回应呢?” 江舒被说的有点脸热,他熟读过剧本,今天这场戏没有什么大的剧情爆发点,其实不算太难。他刚才望着程樾骑在马上的英俊模样,情不自禁地就盯着看了很久,无意识之间造成了两个角色之间的暧.昧氛围。 吴坤笑了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对洛洄羽这个角色的理解。” 江舒想了一下,迟疑着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洛洄羽和时子心,这两人是一见钟情?” 他看过的剧本很多,虽然对同性题材不是很懂,但这种情感戏的套路大都如此。而且,他第一次看这个故事的时候,就下意识地觉得,小王爷和小舞姬这两人,似乎在初见之时,就有什么东西已经成了定局。 不过吴坤是拍文艺片拿奖的大导演,看待事物的切入角度独到,江舒一时间也揣摩不透他的心思。 吴导沉吟片刻,抬头看了看程樾,又看了看江舒,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复杂。过了很久,他若有所思道:“……这段先不用改了,就这么用。”他说到这儿,朝场务招招手:“把秦元洲叫过来,喂葡萄这段再来一次。” 工作人员重新去布景了,江舒就和秦元洲面对面坐到马车中的小茶几旁。说是马车,其实只是临时搭出来的室内场景,江舒的侧边竖起一块挡板,板上开了一个小窗户。 江舒重新在脑中梳理了一遍洛洄羽和顾郁在车里的片段,叫小许拿了水来,递给秦元洲。 秦元洲正一边补妆一边玩手机,见江舒递了水过来,抬眼扫了江舒一眼,却没有接。 自从进组以来,江舒能感受到秦元洲对他莫名很冷淡,但是碍于对方是前辈,他也不好让气氛太僵,就把水瓶放在桌上,轻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