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酸痛袭来。 恰在这时他手机响了起来,一般来说,金花街的街坊邻居有事找他要么是直接去随意餐馆找他,要么是打餐馆的座机。林随意的手机上没什么联系人,除了叔叔就是楼黎。 叔叔不会给他打电话,而这个时间显然不是骚扰电话的时间,那多半就是楼黎。 担心是医院那边有事,为节约时间,林随意一边接电话一边起身。 他伏在桌上睡了一整晚,四肢麻木,一时没稳住身形,连人带椅子摔在地上,手机也摔在地上。 电话那边的楼唳喊了林随意一声,并没有得到林随意的回应。 楼唳就皱起眉,楼黎问:“随意没接电话吗?” 说着,楼黎看了眼手机屏幕,手机屏幕显示通话连接成功。 楼唳没出声,楼黎看着楼唳沉沉脸色,明白了过来。 得,看来林随意是恼了楼唳,听见楼唳的声音,林随意没理他。 楼黎只好拿过电话,对着电话那头的林随意说:“林随意,睡醒了吗?” “醒了。”林随意说。 “这么早。”楼黎说:“你休息好了吗?” 她全然忘记这通电话是她拨过去的,就算林随意没睡醒,有了这通电话他也被吵醒了。 楼黎注意着楼唳的表情,对于林随意没理他却与楼黎交谈,楼唳脸色更沉了。 楼黎离开病房继续这通电话。 “刚才医生来过病房。”楼黎对林随意说。 林随意赶紧问:“楼先生怎么了?” “没怎么,医生例行查房而已。”楼黎说:“医生说了伤口感染的严重性,又劝先生处理头发来着。” 楼唳本来就是我行我素的性格,加之头发对于他意义深刻,怎么会听医生的话。 估计楼唳还是会拒绝剪发,林随意却还是问了一句:“那……楼先生怎么说?” “先生起初没出声,后来先生答应了。”楼黎说。 “楼先生答应了?”林随意意外之余也松了口气:“真的吗?” “我还能拿先生的头发骗你不成。”楼黎说:“你今天要开店吗?我现在走不开,能麻烦你找一个理发师来吗?” “不开店。”林随意说:“等等我就来。” 楼黎松口气:“行,你这两天的损失,先生会补给你。” “不用的。”林随意道:“我先忙一会儿,我很快就过来。” 挂了电话,林随意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他几分钟结束洗漱,跑去厨房做早餐。 医生告诉林随意,补身体要循序渐进的来,食物要有营养的同时易消化和清淡。 因为楼唳不沾荤腥,林随意放弃皮蛋瘦肉粥,熬了山药粥。又热了一瓶牛奶,煮了一些玉米粒还搭配了青菜。 想了想,他又切了半颗火龙果,与烹饪好的食物一并放进保温盒里。 提着饭盒,林随意打车往市医院去。 到了病房前,林随意小心地叩了叩门。 楼黎打开门,林随意看了眼病床,楼唳安静得趴着,听见他来了,没有动作也没有出声。 他把饭盒递过去,做着口型:“能出来一下吗?” 楼黎用口型回他:“等我。” 她把林随意带来的饭盒放在病房茶几上,随后和林随意走出病房。 林随意问:“楼先生趴了一夜?” “不然能怎么办呢。”楼黎说:“后背的伤碰一下都疼,不能躺着。” 林随意抿着唇,想也知道这么趴着不动有多难受,他说:“应该早点想到的。” 祭祀老人用牛头骨传达社婆需求,牛头骨肯定有古怪。他要是早一点堤防,可能就不会出事。 “我熬了点粥,麻烦你喂给楼先生。”林随意说:“我去找理发师。” 楼黎:“行。” 好在林随意昨天问了医生理发店的地址,他请了一位理发师来。 开在医院附近的理发店面向的客人大多也是需要剪发的病人,或者是病人家属。 不用林随意去述说剪发需求,理发师娴熟地开口:“剪短到不挨到伤口对吧。” 林随意:“嗯嗯。” 林随意敲门,等楼黎开门后,他让理发师跟着楼黎进去,他自己没进去。 他就站在门边朝里看。 理发师看见楼唳的头发,惊讶了一瞬:“这么长?” 惊讶之后,他望向门口的林随意说:“我以为是中发,没想到这么长,而且头发有血,这不好处理啊。” 林随意自己也是做生意的,听出理发师是想要价。 他刚想点头,楼唳沉沉开口:“出去。” 尽管楼唳虚弱,语气的冷意并没有因此削减半分。 理发师莫名心虚,勉强鼓起勇气:“不是我要价,你这头发……” “快出去,快出去。”楼黎拉着理发师往外走。 “诶,你这小姑娘别推人啊。”理发师嚷嚷道:“我包,我的包。” 楼黎光顾着推人,林随意便走进房间去拿理发师遗落的工具包。 正要追出去还给理发师,林随意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拽住,他回头,看见楼唳。 “你剪。”楼唳松开他的衣角,因切换方才对理发师冰冷的语气而顿挫一刻,随后僵硬地:“……吗?” - 林随意去买了一套剪发工具来,他忐忑不安地打开工具包,取出包里的剪子。 他用目光丈量剪发的高度,楼唳的长发及到腰际,不知是蓄了多少年。要不想脏发碰到伤口,至少脖子之下都要剪去。但及到脖子的头发也要剪,不然发梢会扎脖子的肌肤。 所以他这一剪刀下去,楼唳会失去含有深刻意义的长发。 蓄发的那些光阴也一并被林随意剪去。 “二十二年。”楼唳忽然开口。 林随意愣了下:“什么?” 楼唳:“头发。” 看样子是他的忐忑被楼唳发现。 “楼先生三岁开始蓄发。”林随意也是紧张,想到什么说什么:“楼先生的头发和我一样的岁数。” 楼唳’嗯‘了声。 林随意几次下手剪都没能有实际进展,一来是知道头发对于楼唳的意义,二来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楼先生。“ 林随意唤道:“我要碰你头发了。” “嗯。” 他把剪子放在头发边:“楼先生,我要剪了。” “嗯。” 深吸一口气,林随意说:“楼先生,我没学过理发,可能会难看,我会尽量……” “我请你为我剪发。”楼唳打断他:“好看还是难看,不该照单全收么。” 病房静悄悄的。 只有剪刀分开头发的闷声。 楼唳始终闭着眼,林随意结束剪发他也没睁开。 林随意用布条捆住剪下来的头发,“楼先生,剪好了。